“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林眠眠正在院子里晒干辣椒,听见屋里张小梅嘎嘎乐,周正哼着小曲,抬头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这些日子她忙着研究新的吃食,前些日子去山上采野菜,发现一种野菜,焯水后腌渍,再拌上香油和蒜泥,清爽可口。
她已经试了好几次,今日终于调出满意的味道,正准备明日送些去给王掌柜尝尝。
第二日一早,林眠眠带上周老太和咸菜汁就去了聚福楼。
“掌柜的,这个月的咸菜汁送到了”。
王掌柜堆着笑,心里算盘打的好。
“林姑娘,这个咸菜汁,以后酒楼怕是不会再定了”。
“为什么”。
王掌柜叹了口气,露出为难的神色。
“林姑娘,咱们都是敞亮的人,不瞒你说,前几日有个妇人,拿着咸菜方子要卖给我,还说自己认识林姑娘,她是林姑娘委托来的,我寻思着是你改变主意了,所以直接就买下了”。
“结果看你依旧给我过来送咸菜汁,你这怕是啥也不知道啊,哎呦,也都怪我不细心”。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张草纸拿过来,递到林眠眠面前。
“你瞧瞧,这方子都给我写完了”。
林眠眠拿起草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确实和她做的大概都对上了。
但是她平日里防范着张小梅,她是怎么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知道的。
再转念一想,王掌柜心里分明是清楚的,却故意收了方子。
还在她面前装委屈,说到底,还是商人的算计。
“你看,要不要再给我们弄点新鲜的东西,咱们再合作别的”。
一两银子就买断了她这个好的咸菜汁,王掌柜笑都来不及。
“王掌柜”。
林眠眠声音没了往日的热络,她看着王掌柜精明的嘴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既想省钱,又想留住好手艺,便借着张小梅的方子做筏子,算盘打得真响。
“王掌柜,我这家里还有点事,您要是不要了,以后也省的我做了”。
从聚福楼出来,林眠眠沿着街边慢慢走。
阳光洒在身上,却暖不透心里的凉,她不是不知道人心复杂,可真真切切感受到这种算计,还是有些难受。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有手艺在身,就算聚福楼不用她的咸菜,她也能去别的酒楼,或是自己支个摊卖,总归饿不着。
还有这配方,张小梅卖了,可她的没卖啊。
“眠眠,这是咋回事,他说的妇人是谁啊”。
周老太有些气愤,这生意明明是眠眠先做的,这酒楼掌柜咋能说换人就换人。
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林眠眠凑过去一看,竟是张小梅和布庄的老板在吵架。
“你这布是假的!我花了五十文买的,怎么一洗就掉色了?”。
张小梅手里拿着一匹褪了色的红绸,神气的很。
前些日子她卖咸菜,这个布庄掌柜可是把她的咸菜都吐了,还说不好吃,今天就给他一个教训。
布庄老板叉着腰,冷笑一声。
“你胡说什么,我这布都是上好的,怎么会掉色,你是从我这买的吗!”。
“我怎么不是在你这买的了,哼,你记性差还要怪别人!”。
张小梅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扯布庄老板的袖子,却被对方一把推开,踉跄着摔在地上。
但是张小梅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趁势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波棱盖啊,哎呦我的腰啊,你不但得把我这布料退了,你还得赔我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