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婶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汁水四溢,香得人直点头。
“姑娘,你这饼用的是精面吧,瞧这颜色白亮,吃着还这么筋道!”。
那大婶吃着还没走,又凑过来盯着案板上的面团瞧,嗓门亮得周围人都听见了。
林眠眠手里正捏着包子褶,闻言抬头笑,这大婶的一句真是帮她宣传了。
“婶子好眼力,咱做吃食就得实在,用精面烙饼包包子,咬着才香”。
她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挑着菜筐的老汉就凑过来,“精面?那不得卖老贵一个了,我昨儿在街口买的糙面饼三文一个呢”。
这话一出,围过来的人都点头,眼神里满是好奇。
林眠眠拿起刚烙好的菠菜饼,用木铲轻轻一掰,金黄的饼瓤里夹着翠绿的菠菜碎,热气裹着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我这纯素菠菜饼五文一个,肉馅的十文,包子跟饼一个价,虽说用的是精面,但我自己家种的菠菜,本钱省了些,卖贵了大家也不乐意来不是”。
“哎哟!五文?”。
人群里炸开了锅。
一个穿青布衫的小哥瞪大了眼,“我娘昨天还说,镇上粮铺的精面都要二百文一斤,你这一个饼才五文,用的料还这么足”。
普通农户家都是攒着,留到过年过节才吃。
根子全在做面的活计太熬人,先得挑麦子,新收的麦子里混着瘪粒、草屑,得妇人坐在院子里,捧着竹筛子一遍遍地晃。
十斤麦里挑挑拣拣,倒要先剔出去两斤废的。
磨粉更费功夫。
石磨得靠驴拉,或者汉子推,转上大半天才能把净麦磨成粗粉。
粗粉里裹着麸皮,还得用细绢罗来筛。
人得弓着腰,一左一右地摇,力气小了筛不透,力气大了粉又洒出去,筛一遍就得歇口气。
这么磨了筛、筛了磨,反复三四回,才能把麸皮全剔干净,留下那雪白雪白的精面。
十斤好麦折腾下来,最多只能出三斤精面,剩下的麸皮只能喂猪喂鸡。
又是挑拣又是研磨,耗了人工又费了原料。
林眠眠笑着烙了个肉馅的饼,又拿着铲子铲开,递给了在场的人尝尝。
“大家都尝尝,是不是精面一吃就知道,我这是薄利多销,只要大家吃得开心,常来光顾,我就知足了”。
小哥咬了一大口,饼皮外酥里软,菠菜的鲜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忍不住点头,“是精面,比我家蒸的白面馒头还好吃,给我来三个素饼,两个肉包子!”。
“姑娘,给我来两个肉饼!”。
“我要四个素包子,孩子爱吃素的!”。
“先给我烙饼,我赶时间上工!”。
林眠眠忙得脚不沾地,手里包包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指尖翻飞间,一个个包子排着队进了蒸笼,冒出来的热气把她的额发都打湿了。
等这波人忙完,林眠眠也有空喘了口气。
旁边卖豆腐的大叔也凑过来,笑着打趣,“丫头,你这摊儿比我这豆腐摊还热闹,你这精面卖这价,不怕赔本啊”。
林眠眠一边往锅里放饼胚,一边回,“大叔,我这菠菜是自己地里收的,本钱比旁人少点,再说了,大家今天吃得高兴,明天还来,这不就赚回来了”。
这回头客多,赚的也多呀。
说着递给了大叔一张肉饼,“您也尝尝”。
那大叔受宠若惊,“不不不,你这饼子十文一张,给我不亏了吗”。
林眠眠笑的开心,“这有啥亏的,我娘之前就跟我说过,只要吃进肚子里就不亏”。
那大叔满是皱褶的脸也笑的高兴,“说的对,一会你走了,我给你装两块豆腐,回去熬着吃”。
“行,多谢您了”。
豆腐大叔双手拿着菠菜肉饼都有些舍不得吃,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布袋,把饼放了进去。
“大叔,你咋不吃呢”。
豆腐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这饼香,给我家老婆子拿回去,让她尝尝”。
林眠眠手里又烙了一张,“瞧我,把这事忘了,我再烙一张”。
“不不不,不用,这咋好意思呢,我和我家老婆子吃一张就行了”。
“已经下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