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回到聚福楼之后,可能是心里有鬼又或者有些激动,好几次刀都差点切到了手。
“我说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心不在焉的,怎么,是不是发财了”。
刘二呲着牙,“哪有哪有”。
旁边切菜的老头嗤了一声,手里菜刀把土豆切得方方正正,“没发财你傻笑干啥,这么多活还不赶紧的,干活这么磨叽,别告诉我你要跳槽了”。
听到这话,刘二手一抖,菜刀在山药上划了道歪歪扭扭的印子,赶紧把刀往案板上一放。
“咋可……咋可能啊,我就是今天太累了,不然不能这么磨叽,我磨叽啥啊,我就是累了……累了,我在这悦来楼都多少年了,咋可能说去就去啊,再说了那聚福楼掌柜跟咱们掌柜不合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那啥…累了”。
这话本是那老头随口一说,逗着玩的,谁知道这刘二跟犯了邪似的,嘟嘟囔囔的说了这么多,他突然就真的起了怀疑。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刘二,佯装着随口一问。
“别说我在这干了一辈子,就连你在这悦来楼都干了三年了,聚福楼跟咱不合谁都知道,从前有个厨子带着新菜被聚福楼挖走了,咱们掌柜的可生气了,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那人在聚福楼也没得善终”。
刘二脸突然就地白了,刚拿起菜刀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白了,“是……是吗?”。
老头嗯了一声,手上的功夫没停,话里却藏着针,“可不是嘛,那厨子以为拿着方子去聚福楼能当大厨,结果呢,王掌柜转头就把他的方子改了改,说是自己琢磨的,最后嫌他没用,找个由头就赶出去了,咱们悦来楼也不要他了,这样的人品谁家会要啊,听说后来连洗菜的活都难找哦”。
刘二手里的菜刀猛的掉在案板上,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自己会不会也落得那厨子的下场?
“缪……缪叔”。
刘二声音发颤,凑过去想拉老头的胳膊,却被老头侧身躲开。
老头瞥了他一眼,“你小子要是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趁早琢磨退路,咱们李掌柜看着和气,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刘二心上,他腿一软,差点撞翻旁边的油桶。
正慌着,就听见后厨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李掌柜端着个白瓷盘走了进来,盘里盛着拔丝红薯。
“这个做的不错,拉的丝最好看,谁做的”。
后面有个忙的满头大汗的厨子伸出了手,“掌柜的,是我做的”。
“做得好,东家说了,赏你二两银子”。
“哎呦,多谢掌柜的”。
刘二盯着李掌柜给厨子手里的二两银子,眼睛都直了。
他切菜三年,月钱才一两二,人家做道菜就挣了他快俩月的工钱。
方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要不跟李掌柜承认的想法瞬间就没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好处都是厨子的,他们辛辛苦苦的在这切菜就没好处了,要不是因为不让他上去做,他做出来的未必比这个人的差。
他心里特别的不甘心,聚福楼可是答应了他去了就能当领头的大厨,在这当一辈子切菜的有什么用。
缪叔看刘二脸色阴晴不定,皱了皱眉,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看啥呢,赶紧捡刀切菜”。
刘二弯腰捡起菜刀,指尖碰到冰凉的刀刃,才猛地回神。
“知道了缪叔,我这不是刚才出了会神吗,这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