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眠点点头，心里却沉了下去，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活往家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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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跟着回了周家，刚跨进院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
院子里的柴火垛倒在地上，枯枝散得到处都是，屋檐下晒着的旧布衫被风吹得掉在地上，沾了不少泥点，厨房门口的水缸盖歪在一边，缸沿上还积着一层灰。
“还愣着干啥？”。
周老实瞪了周老太一眼，径直往屋走，“屋里灶都凉了，中午还想不想吃饭了”。
这家里乱糟糟的，总算有人收拾了。
周老太进了厨房，厨房比院子更乱。
桌上的瓷碗摔了一个，碎片撒在地上，旧木箱敞着口，里面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被人抄过一遍。
周老太叹了口气，蹲下身先捡地上的瓷碗碎片。
碎片边缘锋利，刚捡了两块，指尖就被划了道小口子，渗出血珠。
她没当回事，用袖口擦了擦，继续收拾。
刚歇了口气，就听见张小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娘，我饿了，快做饭啊，我跟周正早上就没吃多少，这会肚子都叫了，耀祖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周老太揉了揉腰，看着灶台上的铁锅没刷，锅里还留着昨天的剩饭渣，黏在锅底硬邦邦的，菜篮子里的菜烂了半颗，叶子上都爬满了小虫。
“唉”。
她拿起丝瓜瓤，一点点刷铁锅，刷完锅又去择菜，把烂叶子都去掉，只留下还新鲜的部分。
生火时，灶膛里的灰积了厚厚一层，周老太掏了半天灰，呛得直咳嗽。
等火终于烧起来，刚往锅里添了水，就听见周老实在堂屋喊，“水烧开了先给我泡壶茶，渴死了”。
周老太又手忙脚乱地找茶壶，茶壶盖还不知被扔到哪去了，她找了半天，才在桌底下找到。
泡好茶之后，刚要继续回厨房做饭，又被张小梅拉住。
“娘，我那两件蓝布衫你给我洗了呗，溅上泥了，再不洗就洗不掉了”。
那衣裳都泡了两天了，她实在是懒得动，还好娘回来了，不然就白搭了。
周老太看着张小梅说是两件，其实伸过来一盆的脏衣服，又看了看厨房冒起的水汽，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说不出话。
她想起在眠眠那里，她们两个人说话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她心疼眠眠，可眠眠更心疼她，眠眠还会帮她擦汗，揉腰。
可在这里，她就像个不停转的陀螺，谁都能支使她，稍有怠慢，就是呵斥。
从前觉得这都是应该的，可最近突然纳过闷来。
她不一定非要过这样的生活。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下去了。
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说啥啊。
这边林眠眠刚跑回家，看到落了锁的门就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