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眠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怎么来了,我问你,我的鸭子呢,你把我的鸭子怎么了”。
林眠眠放下手里的瓢,不急不缓地说。
“有只鸭子没了”。
宋老婆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好好的鸭子怎么就没了,是不是你们没好好喂它,还是给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眠眠的语气依旧从容。
“那鸭子昨天就精神不好,不吃不喝的,周兽医说它是不适应,没救了,我们也很惋惜”。
宋老婆子捂着耳朵什么都不听,只要林眠眠嘴巴一闭,她就立刻嚷嚷。
“我看是你们故意害死的,我把鸭子交给你们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到了你们家就死了,你必须赔我一只鸭子!”。
林眠眠看了眼身边的周诚,周诚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开口。
“宋奶奶,这我们可办不到,鸭子是自己死的,又不是我们人为造成的,我们凭什么赔”。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有些严肃。
“再说了,宋奶奶,您家鸭子吃了我们家秧苗,是您说的拿鸭蛋抵过,您要是觉得我们照顾不好鸭子,那就拿回去吧,把银子赔给我们”。
宋老婆子气的都想给周诚一巴掌,但是他长得高,够不到他。
“银子?我还没让你们赔我鸭子呢,你们倒先跟我要银子了,我告诉你们,银子我一分钱都不会交”。
林眠眠往前站了半步。
“交不交,不是您说了算的”。
“这不是我们家跟您的私怨,是您家的鸭子坏了村里的规矩”。
“前几日王叔家的玉米苗被踩坏了,李伯家刚种的豆种被刨出来吃了大半,王家嫂子晒的稻谷,也被您的鸭子踩得满地都是”。
“这些,您不会都忘了吧,咱们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林眠眠每说一句,宋老婆子脑袋就高高的昂起。
仿佛是林眠眠在说什么功勋一样。
“那是它们自己乱跑,关我啥事,谁家还没个鸡鸭鹅,难不成还得天天拴裤腰带上啊”。
他们这群人就是矫情,不就是鸭子弄坏了点苗吗,重新种上不就得了。
难不成不让她的鸭子出来溜达啊。
“所以更该立规矩”。
周诚适时接话。
“总不能因为您家的鸭子,全村人的庄稼都白种,之前大家是抹不开脸面,可忍让换不来体谅,反倒让您觉得好欺负”。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院墙外很快传来几声附和。
宋老婆子瞥见墙根下探出来的几个脑袋,给她都快气死了。
“鸭子您要领走也行”。
林眠眠目光扫过鸭圈,“但银子必须赔给我们,这是村长定的规矩,要么,您就按之前说的,用鸭蛋抵债,我们接着帮您养”。
宋老婆子什么都不听眼珠一转,想趁乱去抢鸭子,却被周诚伸臂拦住。
她见状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起来。
“欺负老人喽,抢我的鸭子还要我的银子,周福贵偏心眼,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来坑我”。
从宋老婆子气汹汹的往这边走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的村民,这会更是有人在外面看着。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