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波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郑重。
“你家新房子那个位置,看着好,但底下的土层比较特殊,打井的时候得格外费心,耗的料也比寻常人家多”。
“所以这打井的费用,可能得比平时高一些”。
周诚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
“哦?高多少,金波叔不妨直说”。
杨金波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立刻接口。
“小诚,按你家的情况,一口井得十两银子,你别觉得贵”。
“你家院子深,土层硬,还得打够三丈深才能见好水,比寻常人家多费一倍的工夫和料,这个价不算亏”。
周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
他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年,闲话也听了不少。
哪个村谁家打井,收多少银子,他心里门儿清。
寻常人家打一口深水井,顶天了五两银子。
就是镇上那些大户人家,也不过七八两,只是人家愿意给点小费。
他们张口就要十两,明摆着是把他当冤大头糊弄。
周诚收起笑容,语气平静。
“金波叔,金海叔,村里打井的行情,我还是知道的,五两银子一口井,是咱们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算土层特殊,多收一两二两也说得过去,张口就要十两,是不是太过分了”。
杨金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赶紧想说辞。
杨金波脸上也挂不住了,强装镇定地辩解。
“小诚,你这就不懂了,你家这位置不一样,底下可能有石头,打起来难度大……”。
“是吗?”。
周诚打断他。
“我记得从前隔壁村的打井,那片地全是碎石层,比我家这院子难打多了”。
“你们也只收了五两银子,怎么到了我家,就凭空多出来五两”。
这话戳破了杨金波的谎言,他顿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金海叔,金波叔”。
周诚的语气冷了下来。
“手艺贵,人品更贵,今天这井,我不打了”。
说完转身就走。
“小诚,你可不能走啊!”。
杨金海一把拉住周诚的胳膊,语气急切,脸上满是慌乱。
他要是传出去他们兄弟俩漫天要价,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杨金波死性不改。
“小诚,有话好好说,价钱咱们可以再商量嘛,十两不行,八两,八两总行了吧”。
还没等周诚说话,王婶直接冲到周诚面前,双手往腰上一叉。
“周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就是多要你几两银子吗”。
“你家新瓦房盖着,牛车坐着,哪样不是花钱的,还差这五两银子,你至于这么小气,说走就走吗”。
她唾沫星子乱飞,语气带着几分蛮不讲理。
“我们家金海辛辛苦苦给你打井,流的汗比你喝的水都多,多收你几两银子怎么了”。
“合情合理,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说啥人品贵不贵的,你这是故意败坏我们家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