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罪,朕记下了。”
这句听不出喜怒的话,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跪在冰冷御道上的叶悠悠浑身一僵,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感受到那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仿佛在权衡着如何处置她这件“罪物”。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淌。
就在叶悠悠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时,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哼笑。那笑声很短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意,让她毛骨悚然。
【他……他笑什么?是觉得我愚蠢,还是看穿了我的隐瞒?】
萧绝确实看穿了她的“半真半假”,但从她那充满求生欲和对孩儿维护之意的混乱心声中,他也确认了她此刻“倒戈”的诚意。一个既有价值、又有软肋、还主动将把柄送上的人,比起一个未知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要好掌控得多。
杀她,易如反掌,但会失去一个可能引出更大猎物的诱饵,以及她腹中那或许是他唯一子嗣的血脉。
留着她,风险可控,收益却可能远超预期。
这笔账,对于精通帝王权衡之术的萧绝来说,并不难算。
“起来吧。”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死士坦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地上凉,你如今身子重,不宜久跪。”
叶悠悠怔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迟疑地,在青黛不知何时赶来、小心翼翼地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膝盖因为久跪而有些发软,背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萧绝的目光在她苍白却强自镇定的脸上扫过,对福顺吩咐道:“送叶才人回揽月轩,好生照看。今日之事,若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出,朕唯你是问。”
“奴才明白!奴才定当严守秘密!”福顺连忙躬身,冷汗涔涔。
“至于你,”萧绝的视线回到叶悠悠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此事朕已知晓。你既决心悔改,朕便给你这个机会。回去安心养胎,勿要声张,更无需忧心,一切,朕自有安排。”
他的话语平静,甚至算得上“宽和”,但字里行间透出的绝对权威,让叶悠悠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她只能低头应道:“臣妾……谢陛下恩典,谨遵陛下旨意。”
【他……他不杀我?还让我回去养胎?他信了?还是……另有打算?】叶悠悠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不安。萧绝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她害怕。
萧绝听着她内心的忐忑,不再多言,转身,在一众屏息凝神的宫人簇拥下,迈步离开。
叶悠悠在青黛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回到了揽月轩。直到坐在熟悉的榻上,喝下青黛递来的安神茶,她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平复。
【不管怎样,暂时……活下来了。】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浑身脱力。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御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萧绝屏退了左右,只留下福顺一人。他摩挲着那枚冰冷的“影”字令牌,眼神幽暗。
“福顺。”
“奴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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