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悠没有立刻将那盒要命的核桃糕砸到苏贵妃脸上,虽然她内心很想这么做。她只是让青黛将那盒糕点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然后,她做了一件看似简单,却意味深长的事——她让含翠去请福顺公公,只说有“要事”相商,关乎龙裔安康。
福顺来得很快,脸上依旧挂着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叶悠悠没有多说,只是将那包得严严实实的糕点递给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福公公,此物乃贵妃娘娘今日所赐‘核桃糕’,本宫身子不适,无福享用。然此物……或许陛下会感兴趣。劳烦公公,原样转呈陛下,不必多言。”
福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听“贵妃所赐”、“龙裔安康”、“陛下感兴趣”这几个词连在一起,心头立刻雪亮。他双手接过那包糕点,分量不重,却觉得有千钧之重。
“昭仪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亲手呈交陛下。”他躬身应下,没有多问一个字,带着那包“证物”匆匆离去。
御书房内,萧绝看着福顺呈上来的、包裹得异常仔细的食盒,以及叶悠悠那句“不必多言”的传话,眸色深沉。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看似无害的精致糕点。
几乎同时,叶悠悠那带着愤怒和后怕的心声,跨越宫墙,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苏贵妃真是记吃不记打!上次是藏红花,这次又换成寒水石!这么想让我生个弱不禁风、先天不足的崽吗?心思歹毒至此!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便捏?!】
寒水石!
萧绝的眼神瞬间冰寒刺骨!他或许不通医理,但“寒水石”性寒,久服损及胎儿根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苏氏!她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手伸向他的子嗣!用如此阴损隐蔽的手段!
【看来,上次的惩戒还是太轻了,让她以为朕会一直容忍下去。】他心中戾气翻涌,【既然苏家管教不好女儿,朕不介意替他们管教管教,连带着敲打一下那些日渐膨胀的世家!】
怒火如同岩浆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将苏氏拖出去杖毙!
但,他不能。
寒水石并非剧毒,难以构成铁证。仅凭叶悠悠的一面之词(哪怕这“心证”在他这里无比真实)和这盒糕点,想要彻底扳倒有太后撑腰、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苏贵妃,还不够。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前朝后宫更大的动荡。
他是帝王,需要权衡,需要借力打力。
他强压下即刻爆发的杀意,目光落在桌案上一份刚刚送来的、关于苏贵妃兄长,户部侍郎苏明堂的密奏上。奏折里详细罗列了苏明堂及其子侄在地方上贪赃枉法、侵占田产的诸多罪证。
很好。
萧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提起朱笔,在那份密奏上批下凌厉的字迹。并非直接处死或罢官,而是将其贬谪至西南边陲一个贫瘠之地担任县令,即刻赴任,不得延误!
同时,他下达了口谕:
“贵妃苏氏,御下不严,德行有亏,难协六宫。即日起,收回其协理六宫之权,交由贤妃、德妃共同掌管。另,苏家教女无方,纵容子弟,着申饬苏家族长,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旨意传出,后宫前朝皆惊!
虽然没有直接惩罚苏贵妃本人,但夺其宫权,已是极大的羞辱!而将其兄长,苏家在朝中的中流砥柱之一,直接从户部侍郎贬为边远县令,这简直是对苏家势力的沉重打击!无异于断其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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