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北破强虏、帝后大婚的双重喜讯,伴随着大燕“天雷”神威的震撼传说,如同投入湖心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周边诸国。一个强大、统一、且拥有未知可怕武器的中原王朝,足以让任何邻居重新审视与之相处的方式。
于是,承天六年春夏之交,大燕京城迎来了数十年未有的万国来朝盛况。高丽、东瀛、琉球、安南等东方属国或近邻;回纥、吐蕃、于阗等西域诸部;乃至更远方的波斯、大食等国,皆遣使携国书重礼,不远千里而来。表面上是恭贺大燕皇帝平定北患、册立中宫,实则无不带着打探虚实、巩固关系(或防范)的复杂目的。
京城再次装点一新,各国使团被安排在鸿胪寺精心准备的馆驿中。他们带来的奇珍异宝、异域风物,也让京城百姓大开眼界,市井间谈论数月不衰。
为彰显天朝气度,萧绝决定于五月初五,在太和殿举行盛大国宴,款待各国使臣。此日亦是端阳佳节,更添喜庆。
国宴当日,太和殿内外焕然一新。殿内金砖铺地,蟠龙金柱巍然,御座之上悬挂“正大光明”巨匾。文武百官按品肃立两侧,各国使臣则依礼制与关系亲疏,安排于特定席位。殿外广场上,皇家仪仗陈列,旌旗招展,甲士肃立,庄严肃穆又不失节日点缀的彩绸。
已怀孕五个多月、腹部明显隆起的叶悠悠,今日也身着特制的、既显庄重又较为宽松的皇后礼服,头戴简化版的凤冠(减轻重量),在女官搀扶下,与萧绝一同升座。她面色红润,气度沉静,虽因有孕略减了行动敏捷,但眉宇间的从容与母仪天下的威仪,反而因这孕育的姿态而更显厚重温暖。
萧绝则是一身十二章纹天子衮服,端坐御座,目光扫过下方形色各异的使臣,不怒自威。
宴会依礼进行。鸿胪寺官员唱名,各国使臣依次上前,向大燕皇帝、皇后行觐见之礼,并呈上国书与贡礼清单。
高丽使臣献上千年野山参十对、精美螺钿漆器、以及高丽纸百卷,言辞恭顺,极尽仰慕。
东瀛使臣(一位身着吴服、举止有度的中年文士)则献上造型古雅的青铜镜、精美的折扇、以及一些打磨光润的珍珠和海产,其礼单用词考究,姿态却隐约带着一种探究与谨慎。
西域回纥使者献上十匹神骏的汗血宝马,马匹高大雄健,立刻引来阵阵低呼。
最引人注目的是波斯使团。为首使者高鼻深目,胡须卷曲,身着锦绣长袍,献上的礼物琳琅满目:硕大绚丽的各色宝石、香气馥郁的名贵香料(没药、乳香等)、晶莹剔透的彩色玻璃器皿、工艺复杂的地毯,还有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更令人惊讶的是,波斯使者还献上了一张绘制在羊皮上的、线条繁复的“西域地图”,上面标注了从波斯到大燕河西走廊的商路、绿洲、山脉与主要城邦。
“尊贵的大燕皇帝陛下,皇后陛下,”波斯使者操着略显生硬但清晰的中原官话,恭敬道,“此乃我国商人数代心血绘制的商路图,愿献与天朝,以示我波斯愿与大燕永结友好,互通有无,共享丝绸之路的繁华与富贵。”
萧绝微微颔首,命人收下地图,表示了赞赏与回礼的承诺。叶悠悠的目光在那张羊皮地图上停留了片刻,她脑海中“文明火种”关于地理的部分微微波动,让她能大致辨认出图中一些关键地标,心中暗忖这地图的价值或许远超那些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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