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费申请的风波算是暂告一段落，但秦风能感觉到，团队内部的气氛并未因此变得融洽，反而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正式的、流程上的障碍，苏晚晴可以凭借她的权限强行推开，但人心里的坎，却不是一纸命令能跨越的。
这天下午，秦风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研究那份让他头大的《标准物资名录》，试图找出哪些看起来“合规”的东西能替代他需要的材料，或者至少能套上个名目。刘星辰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帮忙出谋划策，时不时提出一些诸如“秦顾问，您看这个‘高精度电磁脉冲发生器’能不能模拟您那‘阳炎符’的效果？”之类的脑洞建议。
苏晚晴外出参加一个高层简报会，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这时，雷战拿着一份刚收到的体能训练计划草案，走到了赵明楷的桌旁。两人低声讨论着几个训练科目的强度和安全性。他们的对话原本与秦风无关，但秦风的耳力远胜常人，一些刻意压低的字眼还是飘进了他的耳朵。
“……尤其是心理抗压和面对未知实体的反应训练，必须加强。”赵明楷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上次在金茂大厦，我们面对那种纯粹的精神攻击，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这说明我们的训练存在盲区。”
雷战点了点头，刚毅的脸上线条绷紧，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秦风的方向，声音虽然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训练是要加强。但我们更不能自乱阵脚，把希望寄托在一些……无法验证的‘巧合’上。”
“巧合？”赵明楷微微挑眉。
“不是吗？”雷战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上次在古墓，情况危急，他用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正好起作用了。在金茂大厦，也是歪打正着。谁能保证下一次还能这么‘巧’？我们是职业队伍，行动不能建立在‘运气’和‘玄学’上。”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几分：“我承认他有点别人没有的偏门本事，但那种‘神棍’做派，动不动就摇铃烧香，念咒画符，和我们国异局严谨、科学的作风格格不入。在战场上，我不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依赖这种不可控因素的‘队友’。”
秦风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微微黯了一下。他端起旁边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滋味有些苦涩。
刘星辰也听到了这些话，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秦风，张了张嘴想打个圆场，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明楷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反驳雷战，而是客观地说道：“他的方法确实无法用现有科学体系完美解释，但结果是确凿的，两次任务，他都起到了关键性，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我们不能完全忽视事实。”
“事实就是，他的那套东西，没有理论基础，无法复制，无法量化！”雷战的态度很强硬，“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好，如果第三次、第四次他还靠这个，迟早会出事！到时候，谁来负责？苏队为他背书，已经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和非议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雷战的话语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不是恶意的攻击，而是源于根深蒂固的理念差异和职业军人的思维方式所带来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比直接的敌意更难化解。
秦风忽然笑了笑，放下茶杯，站起身。他没有看向雷战和赵明楷，而是对刘星辰说：“刘工，我出去透透气，这名录看得我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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