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野的深夜到访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东天阳心里荡起圈圈涟漪。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琢磨着这位守夜人沧南支队队长话语里的深意。
“不做深究”是暂时的，还是真的对他这来历不明的“妖庭之主”如此宽容？“希望明白责任”，这是官方认可的前奏吗？
“七夜，你说陈队这话，是不是意味着咱们以后就能在守夜人横着走了？”东天阳忍不住向对面床铺求证，“至少，打个折，混个编制什么的没问题吧？五险一金总得给交吧？”
林七夜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但熟悉他呼吸节奏的东天阳知道，他醒着。
“力量，才是根本。”半晌，林七夜淡淡的声音传来，“其他的，不重要。”
东天阳撇撇嘴，觉得七夜这人太实在，不懂变通。有关系不用，过期作废啊！
然而，陈牧野的关注并非只是口头说说。第二天，东天阳和林七夜就被通知，他们的活动范围被适当放宽，并且可以更频繁地使用守夜人基地的特定训练场，甚至获得了一些基础的体能和格斗训练指导——虽然对如今的二人来说，这些指导有些初级，但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更重要的是，陈牧野开始有意识地给他们安排一些“任务”。
这些任务并非前线战斗，更多是辅助性质。例如，让东天阳利用他的太阳真火，协助净化一些从战场上带回的、被轻微污染的物品或装备；或者，借助他偶尔能“感知”异常的能力（东天阳将河图洛书的推演包装成了模糊的感知），配合守夜人进行特定区域的巡查。
这天，陈牧野亲自将两人带到了基地的一间战术分析室。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沧南市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数个闪烁的红点。
“这些是近期异常能量波动频繁，或者出现过低阶神秘目击报告的区域。”陈牧野指着屏幕，语气严肃，“我们的力量有限，无法覆盖所有角落。东天阳，你那种对‘异常’的感知，能否尝试大致判断一下，这些区域中，哪个区域的威胁感最强，或者……最‘污秽’？”
这是一个明显的试探，也是在检验他能力的实用性和可靠性。
东天阳看着屏幕上的红点，心里暗道：“来了！”
他表面上装作凝神感知的模样，暗中却立刻沟通识海中的河图洛书虚影。精神力缓缓注入，推演启动！相比于第一次的艰难，这次他熟练了不少，虽然依旧感到精神疲惫，但已能承受。
碎片化的画面和信息流过心头：下水道弥漫的腥气、老旧居民楼窗户上扭曲的倒影、某个废弃工厂里传来的细微啃噬声……最终，他的“感知”锁定在了城西的一片标记点上。那里传来的，是一种混杂着怨恨、阴冷，并且带着某种“粘稠”质感的污秽气息，比其他几个点更加浓郁和令人不适。
“这里。”东天阳睁开眼，手指精准地点在城西的一个红点上，语气肯定，“这片区域，感觉最‘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发酵。”
他没有给出具体形象，只描述了感觉，这更符合他“感知型”能力者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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