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龙渊级”潜航器并未直接返航上京。
在确认“寂静群岛”核心区域的污染被“净天焚魔大阵”持续净化、空间结构基本稳定、残余威胁已降至最低后,叶梵通过最高级别量子加密通讯下达了新的指令:
“拂晓”行动部队,暂缓返航,就地执行“清理”与“回收”任务。
目标:在彻底净化这片海域、确保不留后患的同时,对古神教会总部废墟——那片正在持续崩溃沉没的肉质岛屿残骸,以及其可能存在的、尚未被完全摧毁的隐秘区域——进行彻底搜查,寻找并回收一切有价值的情报、物品,以及……被教会掠夺、积累的“资源”。
用胖朱在快艇上一边龇牙咧嘴地让医疗兵处理伤口,一边两眼放光的话来说,就是:“抄家!嘿嘿嘿,我就知道!打了这么大一场硬仗,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叶司令不可能让咱们空着手回去!阳哥,你说那帮疯子经营了这么久,老巢里得藏了多少好东西?”
东天阳当时正被红缨小心翼翼地喂着特制的、味道古怪但效果显着的恢复药剂,闻言翻了个白眼(虽然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吸了口凉气),有气无力地道:“好东西?希望别又是什么长得像内脏的雕塑或者会说话的骨头……我现在看见这些玩意儿就反胃。”
然而,当后续增援的、配备了更专业净化与探索设备的守夜人部队抵达,与“拂晓”行动残存力量汇合,并开始对那片庞大的、正在逐渐冷却和“石化”的岛屿废墟进行系统性搜索时,收获的“惊喜”,远超东天阳的“反胃”预期,也让所有人见识到了,一个能够谋划“诸神黄昏”、与世界各地外神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且疯狂积累无数年的邪教组织,其底蕴究竟有多么……惊人且诡异。
搜索工作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东天阳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龙渊-01”的强化医疗舱内,接受着最顶级的修复治疗。他右臂的伤势最为严重,几乎是从细胞层面被狂暴的太阳杀伐之力与逆十字的亵渎法则对冲所摧毁,常规医疗手段收效甚微。最后还是林七夜再次出手,以【凡尘神域】中蕴含的那一丝“定义”与“转化”的权柄,配合守夜人总部紧急调运来的、一小块传闻产自昆仑秘境深处的“九天息壤”以及多种珍稀灵药,才勉强稳定住伤势,保住了这条手臂不至于彻底坏死,但想要完全恢复功能,尤其是重新承载太阳神墟的力量,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与机缘。
不过,这也让东天阳因祸得福。九天息壤中蕴含的先天土行造化之力,与他体内残存的金乌血脉、以及帝俊烙印下的那丝“秩序”根基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不仅加速了其他伤势的愈合,更隐隐在他近乎枯竭的本源深处,埋下了一颗蕴含着“厚德载物、生生不息”意境的种子。虽然微弱,却是一种与他原本纯粹的太阳毁灭之力截然不同的、偏向于稳固与滋养的全新可能。
除了养伤,东天阳更多的时间,是在听取安卿鱼和几位负责搜索清理的指挥官,每天定时发来的“战利品清单”汇报。那份清单的长度与内容的离谱程度,几乎每天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第一天,搜索队主要清理了岛屿废墟的表层和已经暴露的、相对完整的建筑区域。收获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亵渎神器与高阶禁物。
这部分的物品数量不多,但每一件都散发着强烈的不祥与混乱气息,需要立刻进行最高级别的封印处理。例如:
· 一柄名为【悲鸣者之齿】的骨质匕首,据说由某位陨落旧日支配者的牙齿碎片打磨而成,持有者能短暂聆听并引动周围生灵最深沉的痛苦与绝望情绪,代价是自身灵魂会逐渐被这些负面情绪腐蚀同化。
· 一颗被多重封印封锁在铅盒中的、不断搏动的【腐化之心】,疑似某位强大深渊领主的次级心脏投影,蕴含极其精纯的腐朽与堕落神性,是研究深渊力量与制作顶级诅咒物的危险素材。
· 数件镶嵌着怪异宝石、铭刻着亵渎符文的祭祀器具,如能扭曲局部时空的【错乱沙漏】、可储存并释放大规模负面精神冲击的【嚎哭头骨】等,均被判定为极度危险,需运回总部深层收容。
二、知识载体与情报资料。
这是此次搜索的重中之重。在岛屿废墟深处几个相对完好的“档案馆”和“祭祀大厅”中,搜索队发现了海量的、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载体记录的知识:
· 数以万计的、用人皮、兽皮、怪异金属片乃至活体组织制作的古老卷轴与书籍,上面记载着无数早已失传的禁忌仪式、外神真名(或代号)、异维度坐标、深渊语语法、以及大量疯狂扭曲的“神学”理论与哲学思辨(如果可以称之为哲学的话)。
· 大量记录了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祭祀活动、人体\/精神改造实验、以及疑似与其他外神眷族或隐秘组织联络的加密日志与影像水晶(一种用特定能量激活后能投射三维影像的结晶体)。
· 几块被特殊力场保护的巨大石板,上面刻满了并非地球已知任何文明的象形文字,散发着极其古老的气息,连安卿鱼都暂时无法破译,但疑似与“诸神黄昏”计划的终极源头有关。
三、基础资源与稀有材料。
教会显然也从事着各种掠夺和积累。搜索队发现了大量囤积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稀有矿产、能量结晶、生物素材(包括许多已经灭绝或从未被记录的诡异生物标本),以及……堆积如山的、被抽干了生命力与灵魂的“空白”人类或类人生物的躯壳,令人毛骨悚然。这些资源一部分将被用于研究,一部分可以补充守夜人自身的战略储备,而那些空白躯壳则被当场用净化火焰彻底销毁。
四、扭曲的“艺术品”与“藏品”。
这部分是最让东天阳感觉生理不适的。教会高层似乎有着极其变态扭曲的“收藏癖”,在几个被重重保护的密室中,搜索队发现了大量用人骨、内脏、畸变器官、痛苦灵魂碎片“创作”的雕塑、壁画、挂毯,甚至还有用活体生物进行残酷改造后形成的“活体景观”。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实用价值,只有纯粹的邪恶与疯狂,被统一登记后,由“万象”小队现场进行最高强度的净化与销毁。
第一天的清单已经让东天阳头皮发麻,而第二、第三天的发现,则开始触及这座魔窟真正的、隐藏最深的“宝库”。
第二天,在“海渊”小队和特殊工程队伍的配合下,搜索队成功定位并打开了岛屿深处几个被高强度能量屏障和空间折叠技术隐藏起来的、极其坚固的“密室”或“储藏间”。
其中一个密室,储存着大量经过精炼提纯的、呈现出液态或结晶态的“高纯度深渊能量精华”,以及与之配套的、用于安全抽取和利用这些危险能量的复杂符文器械与导管系统。这似乎是教会高层用于自身修炼或进行某些顶级仪式的“战略资源”。安卿鱼初步分析后认为,如果处理得当,这些能量精华中极度精纯的“负面”与“混乱”特性,或许可以被反向利用,用于研究对抗深渊污染的疫苗或制造特定的“以毒攻毒”类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