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面面相觑,面露惊慌。
一名婢女从屋中奔出,惊慌失色地往大门口跑,口中喊着:“快!老夫人晕倒了,快去请大夫!快去找少爷!”
很快,又一名婢女出来,看见门前这群狼狈女子,抬手指着她们就愤怒训斥:“你们谁都不许走,全都给我跪下候着!老夫人没事便罢,若老夫人有事……哼!”
姑娘们本就惊慌不已,有人已经移动脚步想溜,可那婢女恨恨的那声“哼”,又把她们钉回原地。
“苍鬼啊,别梳头了,去给我把汤端来。”梁撞撞伸手拨开沧归的梳子:“这下不用着急了,老夫人一时半会儿见不了我了,你要不要去伺候着?”
沧归这次把目光对上镜中的梁撞撞了:“你最好祈祷我们老夫人无事,否则,她们好不了,你更好不了!”
梁大运领着大夫脚步匆匆进了院。
有人面露喜色,以为可以与康大运说上一说:“康公子!”
有人忐忑不安,想试探康大运的反应:“康公子……”
有人对自己姿色颇有信心,使劲抿抿嘴唇,让唇色鲜艳,再将衣领往下拽拽,把颈下肌肤多裸露一些,动手试图牵上康大运的袖子,语声一波三折:“公子~~~~~”
康大运用力一甩衣袖,像是粘上屎般厌恶:“都给我跪着!”然后进了老夫人屋子。
半个时辰后,大夫先出了屋子,随后是康大运。
梁撞撞听到外面动静,悄悄推开窗户,沧归已经出去了,梁撞撞捧着茶杯在窗边看热闹。
大夫边往外走边尽责地叮嘱:“老夫人这般年岁,是经不起大惊大怒的;
康公子,这次老夫只算勉强将老夫人病情控制住,可再有下次,老夫人就算不……也必然会中风!”
康大运唯唯诺诺,不但给大夫奉上高额诊费,还亲自送其出院。等回来时重新站在老夫人屋门口,面对满地的狼狈女子。
此时这些女子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或旖旎心思,她们膝盖早都跪疼了。
“你们!”康大运愤声怒斥:“本少引你们为红颜知己,这才带回家中见祖母;
虽说本少平日事忙,很少回家,但想到你们素来温柔懂礼,以为你们表里如一,能与我祖母好好相处;
可没想到啊!”
康大运音量放大了几倍,吼道:“原来你们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平时挑吃挑穿给我祖母添麻烦也就算了,今日竟将我年迈祖母逼得晕倒!
如此恶毒,我怎能将你们收入家中!都给我滚!滚!”
洪亮怒斥在院内回响,女子们登时哭喊一片:“公子,你不能赶我走啊!”
“公子,我没有挑吃挑穿,真没有!她们才那样呢!”
“公子,今天的事真不怪我们,是那个狐狸精……”
“滚!”康大运大喝:“来人!全都给我打出去!”
梁撞撞一口汤从鼻子里喷出来,呛得脸都红了:“完了完了,臭流氓发怒了,可别一会儿找上我的麻烦……不行,我得跑!”
梁撞撞四下打量:“我不能空手走,不然没钱我怎么活?”
手脚麻利地把墙上挂画摘下来,卷巴卷巴放在桌上;
床帘钩子扯下来,放在桌上;
墙角几案上的花瓶拿过来,放在桌上;
然后把桌布一兜——干净的骨瓷杯盘碗盏也被兜在里面。
将包袱在肩上系好,梁撞撞心里还在哀叹:“唉,命不好啊,梳妆台里竟然只有木梳,要不然带些金银首饰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