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拉绳子,亲眼看石弹被抛出,这才是真实感。
“咚!”梁撞撞用嘴配音,她仿佛听到自己参与抛掷出去的石弹落在对方船里的声音。
就见那艘船抖了一抖,船身被石弹的冲砸下沉一点又迅速弹回,船上的倭匪在船的起伏中想躲,可船小,他没地方跑。
周围船只上的倭匪高声大吼。
“轰!”倭匪眼睁睁看着那船碎裂开,看着同伴被冲击波震到半空,又落入海中,一动不动。
再眼睁睁看着那船碎成一块块的,有些木板还飞到他们船上,将他们的脑袋砸得头破血流。
梁撞撞将牵拉绳索攥得死紧,脚下却像安了弹簧一样跳个不停:“中啦!中啦!”
更多的爆炸声在倭船附近响起,石弹一部分落入海里,少数落在倭匪船上。
过年放炮时小孩子什么样,梁撞撞现在就什么样。
但投弹并没有继续,因为连续的爆炸引得海水震荡更为剧烈,一波大过一波的浪传递到己方船只,再不停手,船只会相撞。
“武运在天!武运在天!”
“放箭!靠过去!快!”
落水的倭匪叫喊着,他们就像毒蛇一样,哪怕被砍掉脑袋、被斩为数截,只要还能动,就不会停止攻击。
倭匪们在他们自己国内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他们不怕战死,他们怕的是穷死、饿死。
倭船的蟹钳阵型虽被炸乱,但依然没有停止接近康大运的船队。
船队两侧,已经有几只倭匪的小船成功包抄过来,距离不足百米。
“咚!”
“咚!”
有箭矢射过来,落在船舷处。
船员不为所动。
敌人还远,船员以为他们暂时过不来。
每条船上只有十二人,并不能照顾到船体的角角落落。
船员们除了负责抛石机的人手外,其他人依旧坚守自己的岗位,掌舵、控帆、划桨、打旗语、搬动弹药箱。
因此他们没有看到,那些被射进船舷处的箭矢上,箭头带有钩爪;他们更想不到,那些箭杆是空心的,里面有细而韧的绳索穿过,连接着钩爪。
钩爪勾住船舷,细而韧的绳索另一头在倭匪手中,使他们借助风力就已经很快的速度,因为绳索的牵引而更快接近康大运的船只。
“主子,倭匪里有咱们大昭的人!他们有说大昭话的!”康康耳尖,辨别出对面敌人的喊声。
虽听不懂,但绝对不是倭语。
“不管,杀!”康大运下令。
“是宁波话!”梁撞撞听出来了,她寝室就有宁波同学:“是同胞,不能杀!”
“随倭人劫掠自己同胞的,就是倭匪!”康大运喝道:“杀!”
海波略缓,康大运再次举起右臂。
各船的填装手再次往抛石机的皮兜里放置石弹。
梁撞撞抿紧嘴不发一语。
这不是她能置喙的时候。
在生死面前,凡是威胁己方生命的,就是敌人,这没有错。
敌人的小船正在快速接近己方船队两翼。
正面处的海面下伸出一根根芦苇管,是落海的倭匪在下面泅水。
倭匪船只的碎片、木屑随波漂浮在海面,阻挡了康大运发现那些芦苇管。
“啊~~~”后方船只传来惨叫,接着是有人惊呼:“大虎!”
后方船只上一名叫大虎的船员被上船的倭匪砍伤。
康大运猛地回头,高举的右臂始终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