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匪大半数都跑了,少半数中死的都被推下海里,船上被生擒的只有十几人,其中四五个是倭人,其余全是大昭人。
“我再也不敢啦!求老爷饶了我吧,我家里媳妇还大着肚子,我死了,她就活不下去了!”一个大昭海匪嚎啕起来。
还是那句话——有人蛋碎,有人心碎。
蛋碎的平九郎吓碎了所有海匪的心。
有一个人求饶,立马全都求饶起来:
“饶命啊老爷!我们也是被他们逼的!是他们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逼着我们跟着一起干的!”
“是啊,我们也不想的。”
“我家中还有八十老母和四岁幼童,别杀我……呜呜呜。”
有哭求饶命的,也有闭嘴不吭声的。
大虎盯着不吭声的几人瞧:“我看你们可不是什么老百姓,你们是官兵?对不对?!”
那几人依旧低着头不言语。
“说!”大虎暴喝。
那几人都吓了一哆嗦,只有一人抬头说道:“我们知道你们是康家商号的,今儿我若死了,你们康家杀人的事就瞒不住,早晚得找到你家主子头上!
你们最好放了我,咱们就当没见过,否则,我活不了,你们也活不长!”
“呀嗬!敢威胁老子!”大虎一棍子抽在那人肩膀上,又用手背蹭了蹭鼻子,说道:“还别说,真威胁到了,老子这就请示主子去,你给我等着,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康大运正焦头烂额,他把能想到的安慰话都说光了,也拦不住梁撞撞用粗盐粒子搓手,更回答不了“抓屎”这个问题。
而且,他被梁撞撞搞得,脑中也不停回放梁撞撞“手拿把掐”那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正在这时大虎过来汇报情况,把那大昭人的态度和威胁的话都说了一遍,康大运可算醒了脑:“他们知道我们是康家商号?审他!
审怎么知道的、何时知道的!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劫我们的船?”
大虎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审,让他升帆、落帆他在行,审讯,他不会呀!
梁撞撞这时哭够了,气性重新升起来了:“跟谁俩呢?还敢威胁!老子捏不爆他!大虎,带我去,我去会会他!”
康大运目瞪口呆。
合着刚才你哭,是因为能看不能摸,现在哭够了,就能摸了?
“你给我回来!”康大运一把揪住梁撞撞:“先去给手上药!”
一炷香后。
一条条凳摆在甲板上,康大运坐左边,梁撞撞坐右边,中间缝隙处是一小罐鱼子膏。
他们面前是一排海匪俘虏。
康大运挑出一大坨鱼子膏涂抹在梁撞撞左手上,认真地抹匀、抹平,梁撞撞红肿的右手在海风中挥舞,时而成爪,时而成拳:“平九郎已经死了,蛋碎而死,我捏的!
你们谁还想死?我成全!也算给你们留全尸了!
还就告诉你们了,我们就是康家商号的,我们康家商号就杀人了,怎么地?
就算你们有办法捅出去也不带怕的,我们有钱,我们能买命!
你们去告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活得长远、活得舒坦!
不过,你们这些人是告不成了,我会一个个捏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