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听外面有人大喝:“什么人?!抓住他!!”
康康腰身一拧就冲出门外,旋即,康大运也冲了出去。
老夫人运了运气:“从小就是这样,一问正事就开溜!”
徐嬷嬷笑着递上茶水:“老夫人,迟些再问也不迟,可能外面真出了什么事呢?”
老夫人端茶吹着:“灾民不是已经被打发散去了么,能有什么事!”
却听外面传来追击的脚步声,和偶尔一两下的打斗声,还有康康的大嗓门:“站住!谢赛,我认出你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夫人只听到头上方屋顶瓦片传来震动,吓得茶杯直接扔掉,起身就往墙边躲。
她是太有经验了——上次,那个梁姑娘就是突然从屋顶上伸下一条腿,后来又伸下根棍子,满屋子都被她搅和半天。
这个刹那间的回忆让她暂时忘记萦绕在脑海的问题——上次运儿到底为何会被梁姑娘救了命。
“祖母!”康大运闪进屋内,将老夫人扶到墙边,安慰道:“别怕,只有一个人,康康在追了。”
屋顶上,康康的脚步可比谢赛沉重得多,将瓦片踩得噼啪作响不说,还不时踩碎几块。
可就这样,他也追不上前边一步之遥的谢赛,反而距离被拉得更远。
“谢赛!别以为你穿成灾民的样子我就认不出你!”康康喊着。
谢赛脸上脏兮兮的,显然是抹了灰,但他毫不惊慌,边跑边从容回头,朝康康嘟嘟嘴:“啵!”
表情比花楼姑娘还矫揉造作。
鄙视之意真是溢于言表。
看得见却抓不着,还被恶心到——
“操!”康康气得大吼,脚下追得更用力,屋顶瓦片不停被踩碎,灰尘簌簌掉落进屋内,可他速度却提不起来。
“怎么回事?”老夫人问道。
“是谢砚舟的长随,方才溜入书院仓房,那里堆得都是粮食。”康大运答道。
“谢家的长随?他去那里干什么?”老夫人又问。
康大运摇摇头:“还不知道,等康康回来再说。”
“少爷!”
门外传来家里小厮的禀报声。
康大运:“进来!”
“少爷,我检查仓房,发现了这个!”小厮递上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不小,打开,里面是满满的混着草木纤维的粉末,略有些潮。
都不用闻味儿,只用看的,就知道这是制作火折子的东西,磷粉、硝石粉、硫磺粉等等。
康大运马上把油纸包重新包好,让小厮拿了回去:“拿走吧,留着做火折子。”
等小厮走后,康大运的脸阴沉下来。
“你看出什么了?”老夫人不解。
“这么一大包,如果撒在库房里,等潮气散了,就会起火,那么粮食就会全被烧毁。”康大运说道。
老夫人震惊:“你是说,谢家子要烧了咱家的粮食?怎么会呢,他为何要这样做?”
在老夫人心里,谢砚舟是个不错的孩子。
模样周正、甚至可以说俊俏,学业还好,自家孙儿那么聪明都考不上秀才,可人家一考就考上了。
之后也是一路顺风顺水,如今年纪轻轻,已经官拜从五品市舶司提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