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啊,您也别操心了,赶紧温书去,您得对得起梁姑娘这份辛苦不是?快去吧!”
匆匆撵走康大运,徐嬷嬷又吩咐人把鸽子带走好好喂养。
这几只鸽子回来时都瘦得轻飘飘的,可见是消耗极大。
转头徐嬷嬷又去拽着老夫人回屋里,老夫人再次咕咚咕咚灌凉茶,更上火了:“一个靠谱的都没有!怎就不能写上几时回来?!
那么宽的纸条,二指宽呢!你们小着点写字,多写一点,把话写明白就不行?”
此时的老夫人,根本不在意船队有什么收获。
终于,苦心人天不负,快到晚饭时飞回第三和第四只鸽子。
这两只鸽子带回的纸条上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小得只有苍蝇脑袋那么大,老夫人眼花看不清,只能让康大运给读。
这两张纸条都是康健写的,较为详细地把从遇到黎铁山、到帮助黎铁山对付郑主、抢下洪州矿的经过概括了一下。
让康大运明白,梁撞撞他们虽然参与了些安南的乱局,但是以“过客”的身份,应该不会给自家、更不会给朝廷惹麻烦。
康健只能说“过客”身份,不敢提什么“苏禄长公主”,不然,梁姑娘可是威胁过会“独立”,再不让他们有机会跟随她。
康健的消息让康大运平静不少,他已经不关心梁撞撞能不能赶在他考试前回来了,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晚些回来就晚些回来,不妨的。
晚上,康大运把四张纸条拿出来再次一一阅读,这才发现,四张纸条极有可能是用同一张纸折出相等的宽度后撕出来的。
尤其康健的两张纸条,一看就是撕得不好,一张纸条边缘处多出一小块,另一张的相应位置则缺了一个豁口。
“看来,这没准儿是同一天写的……这帮家伙,故意的吧?”康大运都有些愤怒了。
但愤怒只是暂时的,康大运尽量往好处想——既然这几个家伙有心情把一封信撕成好几份传回来,那一定是安全的。
安全就好。
之后的两天,每天都飞回一只鸽子,带回的纸条上是定澜的字迹。
定澜还算靠谱,但明显写字不如康健那般自如,无法写出蝇头小楷,字偏大,用了两张纸条的份额,也没写出几行字。
倒是说了些梁撞撞头脑精明、指挥镇定从容、以及很会做菜的事。
康大运再次把六张纸条串联起来看,才判断出几个坏家伙写这封信的顺序——
康健第一个写,写此去安南的经历;
安舷第二,写出在安南得到的结果;
定澜第三,写出她对梁姑娘的钦佩和惊讶;
康康第四,接着定澜夸赞梁姑娘会做菜的事,炫耀吃到梁姑娘给做的新菜式。
如此,康大运更期待了——还有一只鸽子没回来,那只鸽子……应该带回撞撞亲笔写的纸条吧?
谁知期待竟是如此漫长,在又过了十一天后,康大运已经开始准备打包行李、好在第二天出发去福州参加乡试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康大运,我回来啦!”
康大运正在收拾考篮的手一抖,包好的笔袋子差点抖落到地上。
他缓缓回头,像是怀疑自己幻听般查看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的房间,摇摇头:“还真是白日做梦了。”
窗前扑棱棱落下一只瘦弱的白鸽,收回翅膀时,羽毛根处的朱砂红色分外显眼,康大运一把抓过鸽子,就去拆它脚上的小竹筒。
字条展开,上面笔画粗细不匀的几个字跃入眼帘:康大运,我回来啦!
康大运举着字条傻傻地笑了:“傻丫头,你倒是写上归期呀!”
“上面写的什么?”
有人凑近,问道。
这问话声怎么这么熟悉?
康大运不敢置信地转头,就对上一双黑亮黑亮的笑眼:“这笨鸽子,怎么比我还慢?”
“撞撞!”康大运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把梁撞撞搂在怀中,紧紧的。
梁撞撞整张脸都被埋在康大运胸膛:“我擦,快松开!要憋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