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宋和苏禄的行程如同行云流水。
马卡帕加尔热情依旧,交易顺畅。
杜安见到铜锭和铁锭更是喜出望外,对梁撞撞打通安南铁源的能力愈发敬畏。
不仅痛快地交割了香料珍珠,更额外赠送了一批上好的海象牙。
在安南海防里,黎铁山早已翘首以盼。
如今的黎铁山,坐拥西山坳、洪州双矿,腰杆硬了不少。
他验过苏禄香料和大昭货品,满意地大笑。
对于梁撞撞提出的木材需求,他拍着胸脯:“特使大人放心!红河上游的深山老林里,有的是几人合抱的巨木,我这就派人去砍!不过……”
他搓了搓手,压低声音:“现成的干燥大料确实没有,湿木砍伐运送也需要时间;
大人不若先去占城、暹罗转转?那边或许有现成存货;
我这边一有货,立刻放木排顺红河而下,运到海防里等您!”
梁撞撞点头应允。
当下交割铁锭,分派船队。
康健带着几艘船装载部分铁锭,扬帆返航苏禄,梁撞撞则率大部队掉头南下,驶向占城。
交趾洋的海水由清转浑,再至深邃的靛蓝。
占城,这个与大昭关系微妙、与安南黎氏更是世仇的古国,渐渐出现在海平面上。
它的港口新洲港,规模远小于海防里,却更显繁忙。
码头上停泊的船只形制各异,除了本地渔船和商船,还能看到一些真腊、暹罗甚至天竺风格的帆影。
“主子,打听过了,”定澜上岸半日,带回消息:“占城此地,海商来得不算少,但多是短途;
因北面的安南与我们大昭关系波动复杂,占城与之商路不畅;西边的真腊多走陆路或湄公河内河;
更远的暹罗、天竺商船,一年也未必能见到几次大的;
此地货物集散,远不如吕宋、安南便利,不过……”
定澜压低声音:“占城水师在此地巡逻严密,对来往船只抽税甚重,尤其对我们这种大船,盘查更苛。”
果然,船队刚靠岸,一队占城水兵便乘小艇围了上来。
为首的小官皮肤黝黑,眼神凌厉,操着生硬的官话:“大船!何处来?载何货?缴查验税!”
安舷出面交涉,递上早已备好的、以苏禄珍珠长公主特使名义的通关文书,并奉上两匹上好松江细布作为“见面礼”。
小官掂了掂布匹,脸色稍缓,但眼神依旧贪婪:“长公主特使?船如此大,货定不少!税,按规矩,货值一成!”
赤裸裸的敲诈。
梁撞撞站在船头,冷眼旁观。
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并非在占城做大宗交易,而是探路、售货、寻木,不宜节外生枝。
她微微颔首,安舷忍着气,又奉上一小袋吕宋胡椒。
小官这才咧嘴一笑,挥手放行,但仍派了两名士兵随船“监督”。
在新洲港的几日,梁撞撞见识了占城的排外与贪婪。
售卖倭国漆器、折扇等精巧物件还算顺利,大昭的丝绸茶叶也颇受欢迎。
但当她询问干燥巨木时,得到的回答却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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