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赵子龙一屁股坐在地上,酒葫芦滚到江恩脚边,“这尸仙体,既有吸血鬼的强悍,又能吃五谷杂粮,晒晒太阳还能补钙,简直是居家旅行、打架劫舍的利器。”
江恩试着站起来,发现脚步轻得像踩着云。他走到枯萎的桃树下,指尖刚碰到枯枝,那里竟开出朵粉红的花。当他的影子落在地上时,阳光穿透身体的刹那,没有出现吸血鬼该有的虚无,只有与常人无异的轮廓,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金光。
“老江,露两手!” 唐笑笑举着直播设备冲过来,镜头怼到他脸上,“给家人们表演个手撕石头!” 她的指虎还套在手上,显然对刚才的阵法余兴未了。
江恩捡起块拳头大的鹅卵石,在众人注视下轻轻一捏。石头没有碎裂,而是化作细沙从指缝漏下 —— 他的力量变得收放自如,既保留了吸血鬼的强悍,又多了份仙人的精准。罗盘的指针在 “吉” 字上稳稳停住,映出他眼底的笑意。
“饿了。” 江恩说出这两个字时,自己都愣住了。七十年了,他终于能清晰地表达人类的欲望,而不是被吸血的本能驱使。当赵应骏拉着他往食堂跑时,他的脚步轻快得像个少年,完全没注意到左手腕的疤痕正在发光,将股气流淌的轨迹刻进了路过的桃花瓣。
食堂的木桌上摆着刚出锅的馒头,热气腾腾的样子让江恩喉头滚动。他刚要伸手,就被徐襄用银簪敲了手背:“老规矩,先给我算算这筐馒头能涨到多少价。” 这位前私募大佬,总爱用股市术语调侃他的预测术。
罗盘的指针在馒头上空转了个圈,停在 “涨停” 刻度。江恩抓起个馒头往嘴里塞,麦香混着酵母的甜味在舌尖炸开时,他突然想起 1907 年那个清晨,母亲给他烤的面包也是这个味道。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七十年未曾感受过的幸福。
“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李秀秀端来碗小米粥,无天的白衣在她身后飘着,像朵安静的云。江恩喝粥时,注意到无天的目光总落在他的罗盘上,那双曾看透三界虚妄的眼睛,此刻竟带着孩童般的好奇。
“这东西能算姻缘不?” 无天突然开口,白衣上的金纹闪了闪,“我想知道,我和秀秀能在一起多久。” 江恩的罗盘突然指向 “永恒”,指针上的金光与无天白衣的纹路产生共鸣,像两滴汇入同一片海的水珠。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窗,在地上织成光斑。赵子龙正给江恩讲解尸仙体的修炼法门,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轨迹:“每天对着朝阳练这套‘升阳诀’,既能压制吸血鬼残念,又能延长寿命,练到极致,说不定能飞升成仙。” 他突然拍了拍江恩的肩膀,“当年我在长坂坡七进七出,靠的就是这法门。”
江恩跟着比划时,发现这套功法的呼吸节奏,竟与他研究的时间周期不谋而合。吸气四秒,呼气七秒,正好对应着某个期货品种的波动频率。当他的指尖划过空中,竟有金色的轨迹浮现,与罗盘上的星象图完美重合。
“有点意思。” 徐襄靠在门框上,银簪在指间转得飞快,“用炒股的法子修仙,老江你是头一个。” 他突然抛出个铜钱,“算算这枚铜钱落地时是字还是背。”
江恩的罗盘还没动,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他接住铜钱的瞬间,就知道是背面 —— 不是靠预测,而是尸仙体带来的直觉。当铜钱翻转着落地,露出背面的纹路时,徐襄的眼睛亮了:“这本事,不去赌场可惜了。”
暮色降临时,桃源的广场上燃起篝火。李雯正在教江恩唱《桃花谣》,她的声音像泉水流过玉石,让江恩想起棉花期货的 k 线图,温柔却暗藏力量。当赵应骏的吉他响起,张帼容的舞步旋起,江恩突然觉得,这七十年的苦难,或许就是为了此刻的团圆。
深夜的竹楼里,江恩对着月光打磨罗盘。盘面映出的星象图上,代表他的那颗星正变得越来越亮。他想起尼古拉斯家族的秘密账本,想起那些被吸血鬼操控的金融市场,手指突然在 “复仇” 刻度上停住 —— 但这次,他感受到的不是黑暗的欲望,而是守护的决心。
窗外传来热血和徐襄的争吵声,大概又是在讨论明天的作战计划。江恩笑了笑,将罗盘揣进怀里,开始练习赵子龙教的 “升阳诀”。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时,他的指尖喷出寸许金光,在竹墙上刻下新的星象图 —— 图的中央,是桃源的轮廓,周围环绕着无数代表散户的小星星,每一颗都在发光。
他知道,自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那些隐藏在 k 线图后的吸血鬼,那些用贪婪编织陷阱的资本大鳄,终将在他的罗盘上,迎来属于他们的审判日。而现在,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桃源的桃花香里,藏着比阳光更温暖的力量,支撑着他,走向那个用时间和正义编织的黎明。
当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响起,江恩的罗盘突然指向西方,那里的黑暗正在蠢蠢欲动。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了然的微笑 —— 尸仙体的力量在体内流淌,像条温暖的河,带着他,也带着桃源的希望,向着未知的战场,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