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
辫子女孩僵硬地动了动眼珠,酸痛和钝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到了身侧的阮小白。
他睡着了,脑袋歪向另一边。
他救了自己。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被她自己掐灭。
救?
这里哪有救。
不过是临死前,一点可笑的怜悯。
身体还是很痛,但心里那片冰封的荒原,似乎被凿开了一道极细微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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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白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细微的动静弄醒的。
他一睁眼,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肩膀上沉甸甸的,有什么东西靠着。
他皱着眉偏过头,正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睛。
是那个辫子女孩。
她已经醒了,正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坐在他旁边,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见他醒来,她飞快地垂下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阮小白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没说话。
他环顾四周。
另外的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各自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看不清表情。
整个密室里,弥漫着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胃里又开始叫了。
阮小白拿起放在两人中间的那半瓶水,拧开,喝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暂时压住了那股恶心和饥饿。
然后,他拿起了剩下的半个面包。
面包已经变得更硬了,像一块风干的木头。
他面无表情地撕下一块,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他需要活下去。
就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那扇代表着恐惧和未知的铁门,毫无征兆地发出了声响。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像一把钝刀,刮在每个人的心上。
屋子里所有人都瞬间绷紧了身体,连呼吸都停滞了。
门被推开一条缝,那个疤脸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阮小白身上。
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漠然和冰冷,而是带着一种露骨的,像是屠夫打量待宰羔羊般的审视。
阮小白的心脏猛地一沉。
疤脸女人走了进来,径直朝着他的方向。
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阮小白的心跳上。
他手里的半块面包掉在了地上。
女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手像铁钳一样,力气大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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