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冰冷又刺鼻。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护士站传来偶尔的键盘敲击声。
病房里,阮小白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一言不发。
他一直盯着病床上那个瘦小的身影,从傍晚坐到了现在,天都黑透了。
周亚站在窗边,左臂用白色的绷带吊在胸前,打了厚厚的石膏。
警察来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
阿蝎和那个寸头把事情说的连撇带歪,还戴了个见义勇为的高帽,最后干干净净脱身。
至于那几个女人,在被带走前,阿蝎当着警察的面,笑嘻嘻地跟她们“商量”了一下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问题。
那个西装女人和三个买家,看着阿蝎那张还沾着血的脸,又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但眼神更冷的周亚,什么都没敢说,哆哆嗦嗦地把钱转了。
一笔足够治好她,且有富余的钱。
床上的女孩,就是那个在地下室里咬了刀疤女人一口的辫子女孩。
杏子。
她伤得很重。
脸肿得像个发面馒头,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裂开,颧骨的位置高高凸起,皮肤下透着不正常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惊。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病床上的女孩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陌生的白色天花板,空气里全是药味。
头很痛,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扎。
杏子动了动,想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都像散了架,稍微一用力,骨头缝里都往外冒着疼。
她放弃了,只能转了转眼珠,打量四周。
然后,她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
一个白头发的男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正看着自己。
是那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杏子的记忆有些混乱,她只记得自己扑上去咬了谁一口,然后肚子一疼,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墙上。
再之后的事情,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阮小白见她醒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一个躺在床上,眼里是茫然和疼痛。
一个坐在床边,眼里是阮小白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最后,还是阮小白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有些干,也有些低。
“谢谢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杏子愣住了。
她看着他,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狼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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