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想到杏子。
想到她那双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在听到他说“我给你做饭吃”的时候,亮起了一点点微弱的光。
他又想到姐姐。
照顾她们,成了一种本能,也成了一种解药。
当他把精力都投入到“怎么让杏子的伤快点好”,“明天给姐姐做什么吃的”这些事情上时,心里就被一点点填满了。
他明白,和杏子比起来,自己那几天的遭遇,真的算不了什么。
至少,他还有姐姐。
而杏子,在他出现之前,只有她自己。
接下来的两天,阮小白的生活被切割成了三部分。
出租屋,菜市场,医院。
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就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厨房。
这次,他熬了小米粥,配上几样爽口的小菜。
他把粥盛在保温桶里,给杏子带去。
又另用一个饭盒装了一份,放在餐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准备出门。
“要去医院?”
周亚刚起来,声音有点哑。
“嗯。”
阮小白点点头。
周亚静静地看着他。
她夜里听到过他压抑的抽泣。
可到现在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她和杏子照顾得妥妥帖帖。
这是一种周亚从未见过的,属于男人的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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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变化。
杏子脸上的肿消了很多,虽然还有些青紫,但已经能看出原本清秀的轮廓了。
她不再整天躺着,偶尔也能在阮小白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几步。
她的话也多了一点。
不再是阮小白问一句,她答一句。
有时候,她会主动开口。
“今天的排骨汤,盐放多了一点点。”
她喝完汤,舔了舔嘴唇,小声评价。
阮小白一愣,随即笑了:“是吗?那我明天少放点。”
“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她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你也有自己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
阮小白把碗收起来。
“我最大的事,就是让你快点好起来,继续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
“给你做全世界最好吃的饭。”
阮小白说得理直气壮。
杏子看着他,没说话,但嘴角那个小小的弧度,却比前几天明显多了。
下午,阮小白照例提着饭盒去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里面走出来。
他脚步一顿,心也跟着提了一下。
警察看见他,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阮小白在门口站了几秒,推门进去。
杏子正半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听见开门声,她回过头。
阮小白发现,她的眼睛,今天亮得惊人。
“刚才......是警察?”
他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试探着问。
“嗯。”
杏子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
这个笑容,比前几天那个因为疼痛而扭曲的笑,要真实太多,也好看太多。
“我告诉他们了。”
她说。
阮小白一边拿出碗筷,一边问:“告诉他们什么了?”
“我家的地址,我爸爸妈妈的名字,还有家里的电话号码。”
杏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和颤抖。
“已经联系上我爸爸了,他......他们明天就来接我。”
盛汤的手停在半空中。
阮小白抬起头,看着杏子那张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
他愣了好几秒,然后,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
“真的?!”
“嗯!”
杏子重重地点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阮小白一时间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汤碗往杏子面前一递。
“快,快喝汤!”
他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