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在理论上,和实战中,可能实现吗?”
这个问题,太毒了。
简直是把雷战和高大壮架在火上烤。
如果他们说“可能”,那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承认狼牙的训练和老兵的实力都是狗屁?
如果他们说“不可能”,那不就是当众承认,范天雷的指控是无稽之谈?
雷战和高大壮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苦笑。
这小子。
两人沉默了。
李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猛地转回头。
“既然连雷战和高大壮两位教官都认为这不可能。”
“那么,参谋长阁下!”
李锐的声音拔高。
“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您,范天雷参谋长,就是因为对我个人存在某种偏见。
所以才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公然栽赃陷害我一个新兵!”
“您这是公报私仇!”
太敢了!
一个新兵,指着参谋长的鼻子,说他公报私仇!
范天雷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问问三位班长就知道了。”
李锐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转向了那三位“人证”。
他首先看向鼠兔,鼠兔的脸上还带着几道血痕,眼神躲闪。
“鼠兔班长,我问你,你被老鼠围攻的时候,有没有亲眼看见,是谁打开了笼子?”
鼠兔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含糊:“天太黑……没……没看清人……”
“那你听到了什么?”李锐追问。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在学老鼠叫……”
“那你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个声音,是我的声音吗?”李锐的声音平静。
鼠兔的头垂得更低了,最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不确定……”
李锐点点头,又转向陈善明。
“陈善明班长,您看到了一个‘鬼’影,对吗?”
“那个影子,和我像吗?”
陈善明咬了咬牙说道:“……不像,那个影子……很快,很模糊,像个猴子……”
最后,李锐的目光落在了最惨的苗狼身上。
苗狼被蜜蜂蜇得满头是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苗狼班长,你呢?
你被吊起来的时候,看到袭击者的脸了吗?听到他的声音了吗?”
苗狼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我被人从后面一下就打晕了。”
三问三答。
三个所谓的“人证”,没有一个,能指认李锐是凶手。
至此,真相大白。
李锐转过身,面向何志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旅长!质询完毕!”
“范天雷参谋长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仅凭个人臆断,污蔑新兵,打压先进,请旅长明察!”
整个训练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范天雷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
何志军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范天雷,眼神里的有了滔天的怒火。
“范天雷!”
何志军的一声怒吼。
“你听到了吗?!”
“啊?!”
“你给我听到了没有?!”
“鼠兔说不确定!陈善明说不像!苗狼说没看见!”
“这就是你所谓的‘人证’?!”
“这就是你口中的‘证据确凿’?!”
何志军一步步逼近范天雷,强大的气场压得后者几乎喘不过气。
“你身为狼牙的参谋长!
当着全旅新兵的面!就这么凭空冤枉一个刚刚为我们狼牙争得荣誉的功臣?!”
“你的党性呢?你的原则呢?!”
“我看你这个参谋长,是当到头了!”
何志军指着范天雷的鼻子,一字一顿地吼道。
“回去!”
“给我写一份三万字的深刻检讨!”
“明天早上,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
“一个字都不能少!”
“拿不出来,你就给我滚出狼牙!”
三万字检讨!
手写!
这惩罚,比关禁闭还狠!
范天雷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栽在了一个他最看不起的新兵蛋子手上。
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