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皮袋：“给你的。”打开是沙枣核雕的“教薪佩”，核上刻着“三阶课”简笔画，背面是“聚”字：“今天小豆子用算筹算出沙薯数，说要当你‘学童’。”林怡希接过佩饰，指尖摩挲着核上的刻痕——那是沙七用当年劈丧尸的刀改的刻刀雕的，刃口还留着细密的崩纹，却把“聚”字刻得方正如书案。
进步之实：旧散与新聚
授课在申时热火朝天地铺开。
沙七的“分龄课表”前，阿囡带着幼童们用沙枣核算筹认数：“一颗核是‘一’，两颗是‘二’，堆成小山就是‘囤货多’！”林怡希的“实践课”摊前，小豆子举着续元草篮跟阿秀采药：“怡希姐！这草叶圆是守心草，锯齿边是聚歼草！”最惊喜的是“薪火课”见效——春妮的儿子用沙枣木量斗量沙粟，一斗不多一斗不少；沙盗老赵讲完“沙蝎子烧学堂”，娃们都攥紧了沙枣核课本，说“要把字刻进骨头里”。
傍晚对账时，林怡希翻着“教账”：三阶课入了五十娃（幼童二十、少年二十五、成人五），教具做了百件（算筹十组、课本五十册、药草篮二十个），连“断薪忧”都没人提了——阿秀拍着胸脯说：“俺们拾荒部落的媳妇，以后专教幼童认草，保证娃们不忘老法子！”沙七在旁添了句：“明天教孩子们用沙枣核做‘薪火棋’，每颗核刻个囤货故事，下棋就能记住。”
薪火的“未来树”
黄昏时，启智堂的书香混着芝麻饼甜漫过绿洲。
三阶课的娃们围坐成圈，沙枣核算筹在草叶课本上排开，续元草篮里装着新采的守心草；沙七坐在堂边石头上，用沙枣核编“薪火结”（结上刻“聚薪成火”），林怡希走过去，把“教薪佩”系在他腰间：“戴着，下次分龄课我陪你教少年记账。”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从怀里掏出块树皮本——是他用老胡杨树皮订的“教账”，首页画着三阶课表和薪火结，旁注：「旧散为忘，新聚为传，薪火在手，文明不断」。“今天小豆子用沙枣核做薪火棋，说要跟你学刻‘教账’。”他耳尖微红，声音却很轻，“他说要刻在账后面，告诉后来娃们，这课是咋‘聚’起来的。”
林怡希翻开账本，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有沙七记的“算筹尺寸”，有她记的“草歌诀”，还有阿囡画的“薪火棋简笔画”。她抬头望向院外的沙枣林，夕阳把启智堂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旧散学的空地上像株生长的树。
“沙七，”她轻声说，“明天咱们在堂边种棵‘薪火树’吧？用沙枣核做种子，守心草护着根，等它长大，就告诉后来的娃们，咱们是怎么把‘断薪忧’变成‘聚薪课’的。”
他笑着点头，从筐里拿饼递到她唇边：“种树，还要教他们分龄、做教具、结对子，就像教他们囤货一样。”风掠过堂前，守心草花的清香混着芝麻饼的甜，沙鳄在林边甩尾，溅起的沙土里，那株守心草芽的花瓣，正叠成书形，像在翻开一本新的“薪火册”。
这是末日之后，人类用聚薪、用耐心、用真心“教”出的进步——旧散为忘，新聚为传，日子便如这启智堂的薪火课，一阶一阶往下传，越教越明白，越囤越有光，把所有的老法子、老故事，都囤进了娃们的眼睛里，成了文明不灭的火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