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跪着说。”
“你跪下我就走啦！”
“……”
赋闲书院，一处无人的角落，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多少有些不成体统。
所以徐青也不装了，干脆释放出灵力将东方迟托起，自己退出三步远。
“老前辈，有事相求你就好好说，你跪下我也不一定答应。”
东方迟感受到无形的气劲将自己扶起，愈发震惊的同时，心中也越来越坚定。
哪怕以命相抵，也要求得对方一次出手的机会。
“徐公子功力通神，世人以为不赦楼主更在公子之上，现在看来，谬矣！”
“有话说，别拍马屁。”
“哎……”
东方迟长叹一声，哀声道：“老朽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能够听完老朽的条件在做决断。”
“来了。”徐青暗道。
“老前辈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东方迟组织了一下语言，将颜玉书的身世和盘托出。
末了，开言道：“老朽搜集天下武学，终于找到了一门易筋锻骨之法，能够为棂儿重塑经脉，只是……”
见东方迟吞吞吐吐，徐青干脆挑明道：“只是恐怕代价不小吧？”
“是，正如徐公子所言，老朽也不相瞒，施展此法，主导者需折损寿命，辅佐者亦会伤及根本，功力大降。”
说完，东方迟连忙找补：“但是公子您是武道宗师，先天无漏之体，只是辅佐运功的话，老朽保证不会有损功力！”
“原来如此。”
徐青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你是想让我出手，帮你救人。”
“正是如此。”东方迟一躬到底。
“可是，凭什么呢？”
“公子若是愿意出手，老朽的残生愿为公子爪牙，若有差遣绝不推辞！”
“我是说，你凭什么保证，我不会有损功力呢，我怎么相信你？”
“这……”东方迟也不知该如何自证，只得再次躬身道：“若到时事不可为，公子可自行收手，由此产生的恶果，老朽一人承担！”
徐青摇了摇头，与东方迟擦肩而过：“如此，岂不是我害了一条人命。”
东方迟眼露绝望，只觉得半生的努力终成了一场空。
脑海中回想起幼时的画面，独孤湄那张倾国倾城的笑脸。
还有出嫁时，她脸上那滴不知是喜是悲的泪珠。
朱棂满月，皇宫大火。
曾经的天下第一女武神因诞下皇长女而身体亏空，发挥不出一丝内力，她就那样死在了废墟之下。
自己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路逃，一路杀！
直杀到无人敢拦，无人敢追！
在这西川蜀地建立起一座天下第一的书院。
搜集天下武功只为给棂儿治病。
就算那皇帝老儿知道又如何，他也只能默许！
只是，终究……人不能胜天！
为何这法子，偏要两个人才能施展！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终于尝到了普通人的无力之苦！
徐青走出了十几步，回头一看，东方迟还愣在原地，背个手不知道在干什么。
“干嘛呢老……老前辈，走啊！”
“啊？”
东方迟猛然惊醒，手忙脚乱的拭去脸上的眼泪。
“走哪？”
徐青气笑了：“走哪？走给你的棂儿看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