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大会的核心环节之一——“万象演法”,终于在天机山主峰的万象天坛正式拉开帷幕。
所谓万象天坛,并非单一擂台,而是一片被巨大阵法笼罩的独立空间,内含山川河流、荒漠雪原等多种地形幻境,可根据比斗需要瞬息万变。
周围是环形的观礼台,层层叠叠,足以容纳数十万修士观摩。此刻,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演法并非单纯的生死搏杀,更侧重于展示道法神通的精妙、对大道理解的深浅以及临阵应变之能。
但毫无疑问,力量,始终是最直接、最撼动人心的语言。
尤其对于玄天门这样以理念闻名的宗门,若不能在演法中展现出与之匹配的实力,之前的诸多论辩,便会显得苍白无力。
玄天门的签运不算太好,第一轮对手,便碰上了中州老牌强宗“烈阳宗”。
此宗弟子皆修炼至阳至刚的《烈阳真诀》,攻势狂暴,法力灼热,极其擅长以力压人,与玄天门讲究规则、控制的力量风格可谓两个极端。
这场对决,被视为“秩序”与“蛮力”的首次正面交锋,吸引了无数目光。
玄天门首位出场的,是核心弟子林凡。他的对手,是烈阳宗一位金丹中期的真传弟子,名为赵炎。
赵炎身形魁梧,周身赤红灵气蒸腾,仿佛一轮人形小太阳,他咧嘴一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玄天门?就是那个整天把规矩挂在嘴边的宗门?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的规矩,能不能挡住我的拳头!”
话音未落,赵炎已暴起发难,一拳轰出,炽热的拳罡化作一头咆哮的火狮,带着焚尽八荒的气势,直扑林凡。
擂台之上的空气瞬间扭曲,高温让远处的观众都感到热浪扑面。
林凡面色沉静,并未硬接。他身形如风,脚踏玄奥步法,间不容发地避过火狮锋芒。
同时,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的冰蓝色剑气射出,并非攻击赵炎本体,而是精准地点在火狮能量流转的几个关键节点上。
“嗤嗤——”那狂暴的火狮竟微微一滞,表面的火焰光华出现了瞬间的紊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梳理”了一下,威力减弱了三分。
这正是林凡这两年在凛霄指导下,将自身冰系灵根与“秩序”理念初步结合的成果——“循理剑诀”。
不追求绝对的力量压制,而是洞察对手法术的能量结构,寻找其运行“规律”中的薄弱点,以最小的消耗进行干扰、削弱甚至引导。
赵炎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攻击会被如此轻易地化解部分。
他怒吼一声,攻势更猛,双拳齐出,无数火球、火箭、火蛇铺天盖地般涌向林凡,形成一片炽热的火焰领域。
林凡身处其中,身影飘忽,剑指连点。他的剑气不再凌厉逼人,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规整”之力。
每一道剑气落下,都让一片区域的火焰变得稍微“有序”,或是让火球的轨迹发生细微偏转,或是让火箭的能量结构变得不稳定而提前爆发。
他如同火焰风暴中冷静的舞者,以精妙到极致的技术,不断拆解着对手狂猛的攻势。
场面看似林凡被完全压制,只能闪避格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赵炎消耗巨大,却始终无法真正重创林凡,反而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憋闷感。
“旁门左道!给我破!”赵炎久攻不下,焦躁起来,猛地祭出本命法器——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斧。
他全身法力灌入,巨斧迎风便长,化作十丈大小,带着劈山断岳之势,朝着林凡当头斩落!
这是纯粹的力量碾压,试图以绝对的能量强度,打破林凡那烦人的“规律”。
林凡瞳孔微缩,心知到了关键时刻。
他不再闪避,长剑出鞘,体内冰系仙元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急速运转,隐隐与凛霄的“秩序道基”产生共鸣。他迎着巨斧,一剑刺出!
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极细、极凝练、仿佛由无数微小冰晶符文构成的冰蓝丝线。
“秩序之剑·定规!”
冰蓝丝线与烈焰巨斧轰然碰撞!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爆炸,那冰蓝丝线竟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缠绕上巨斧,无数细小的秩序符文顺着斧身蔓延,
所过之处,狂暴的火焰仿佛被冻结了“活跃”的属性,变得迟滞、规整,甚至开始自行瓦解!
巨斧下劈的势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最终在距离林凡头顶不到三尺的地方,彻底凝固,表面的火焰熄灭,变成了一件覆盖着奇异冰纹的凡铁般之物!
“噗!”本命法器被强行“规整”,气机牵引之下,赵炎喷出一口鲜血,满脸难以置信地倒飞出去,重重落地。
全场一片寂静。
林凡收剑而立,气息微喘,但眼神明亮。
他赢了,赢得并非依靠绝对的力量优势,而是凭借对力量规则的更深层次理解和运用。
“玄天门,林凡胜!”裁判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随即,观战席上爆发出阵阵惊呼和议论。
“这是什么剑法?竟能直接瓦解对手的法器灵性?”
“不是瓦解,是……是改变了其能量状态?仿佛强行施加了某种规则?”
“这就是‘秩序’之道在斗法中的体现吗?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