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信号与协同： 建立了更复杂的狼烟和号角信号系统，确保各分散单位能及时了解整体战局和指挥意图。
战前的心绪。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熔炼）、汗水、皮革和隐隐的恐惧味道。
战士们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将臂环绑得更紧。有人低声对家人做着最后的叮嘱，有人则望着北方，眼神空洞。
江灼行走在驻地间，他能感受到那几乎实质化的紧张。
他来到“学堂”的空地，那些刚刚开始学习划写符号的孩子们被集中到了最安全的后方洞穴，只有沙盘上歪歪扭扭的、尚未成熟的字迹，记录着文明在战火前的短暂萌芽。
他找到草叶，她正带领妇女们将最后一批药草捣碎成粉，用于止血。
“都准备好了吗？”他问，声音有些干涩。
草叶抬起头，脸上有疲惫，但眼神坚定：“能做的，都做了。智者，我们会赢的，对吗？”
江灼没有给出轻率的承诺，只是看着那些忙碌的、眼神中带着恐惧却依旧没有放弃希望的人们，缓缓道：“我们做了所有能做的准备。剩下的，交给命运，和我们手中的武器。”
他又去看望了屠、峰、波三位首领。他们聚在一起，面前摆放着代表各自部落的信物——一块黑山的燧石、一枚西山的奇异矿石、一个渔水的古老贝壳。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叠放在一起，用力按了按。联姻的盟约在此刻，比任何语言都有力。
最后的宁静。
第四天夜晚，一切准备就绪。
联盟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驻地陷入一片黑暗与死寂，只有巡逻战士轻微的脚步声和远处山林传来的、不知是野兽还是敌人探子造成的窸窣声。
江彻夜未眠，他与坚一起，再次检查了前线的部署，尤其是“青铜之矛”的隐蔽位置和出击路线。
他抚摸着冰冷的青铜矛身，这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知识结晶，如今将成为守护这个新生共同体的利齿。
东方天际微微泛白，第五天的黎明即将到来。
了望塔上，负责警戒的战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河流上游的方向。
就在第一缕阳光即将刺破云层的刹那，远处，一道细小的、不同于晨霭的烟柱，缓缓升起！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那是前沿游击猎手发出的最高警报——敌人，已经进入视野，正在快速接近！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牛角号声，瞬间划破了黎明的宁静，传遍了黑山联盟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埋伏在阵地后的战士，身体瞬间紧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呼吸变得粗重。
江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剧烈的心跳平复下来。他看向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坚，以及后方高地上三位首领的方向，沉声道：
“传令各部，按计划行事。”
“让我们，迎接他们。”
鹰嘴涧，这片刚刚被鲜血浸透不久的土地，再次张开了它的死亡之口。
砺刃已久的黑山联盟，如同潜伏的猛兽，在渐亮的晨光中，亮出了它们融合了石器坚韧与青铜锋芒的獠牙，等待着与宿命之敌的再次碰撞。
（第六世界，第二十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