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奇袭虽然重创了其工业和士气，但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复仇的战争，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更猛烈的形式卷土重来。
压力，化为了更强大的动力。
胜利带来的凝聚力和缴获（从俘虏中甄别出的少量工匠和他们带来的零星技术信息，以及远征军带回的一些“燃山族”的器物）极大地刺激了黑山联盟的发展。
技术的扩散与深化开始了。 在江灼的主导下，冶炼不再是黑山一部独占的秘密。
经过核心议事会的激烈讨论和江灼的力排众议，决定在西山部和渔水部分别建立小型的、受黑山技术小组指导和监督的次级冶炼点，
主要生产工具和普通武器部件，核心的合金配比和高端武器铸造仍由黑山掌控。
这既分享了技术红利，巩固了联盟，又确保了黑山的核心地位。
同时，对“燃山族”冶炼技术的分析和吸收，也进一步改进了联盟自身的工艺。
制度的建设迈出了关键一步。 面对日益复杂的人口和管理问题，原始的部落议事方式显得力不从心。
江灼借鉴了另一个世界的经验，推动成立了 “联盟长老会” 。
由屠、峰、波三位首领作为常任长老，江灼作为“智者”拥有席位和重要建议权，
同时从三部德高望重的老人、战功卓着的战士（如坚、石爪）以及负责重要事务的骨干（如默、草叶、木）中选出一定数量的轮值长老，共同商议联盟的重大事务，如战争、分配、建设、法令等。
虽然最终决定权仍很大程度上掌握在三位首领和江灼手中，但这一机构为联盟提供了更广泛的民意基础和更高效的决策机制。
“学堂”的作用日益凸显。 第一批学员已经开始学习更复杂的计数和文字，江灼甚至有意识地开始传授一些基础的物理和化学原理（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为技术的持续发展储备人才。
来自不同部落的孩子们在一起学习，潜移默化中塑造着“联盟人”的认同。
军事力量进行了重组和扩充。
以此次远征的精英为骨干，联盟建立了常备的 “联盟卫队” ，由坚担任总指挥，石爪、水藻等表现出色的年轻战士担任中层头领。
卫队定期从三部征召适龄青年进行轮训，确保联盟拥有一支随时可用的、训练有素的核心武力。
胜利，如同一剂强效的催化剂，加速了黑山联盟从松散的部落联盟，向一个初具国家雏形的部落共同体的蜕变。
青铜的技术、初步的制度、融合的文化、共同的敌人和辉煌的胜利，共同浇筑着这个新生政体的基石。
然而，江灼站在新建的、更高大的了望塔上，望着北方，心中并没有丝毫放松。
他知道，“燃山族”的威胁依然存在，这片广袤而原始的土地上，也未必只有“燃山”一个强大的对手。
黑山联盟的崛起之路，才刚刚开始。但他看着下方井然有序的驻地、听着学堂里传来的稚嫩读书声、感受着人们脸上那种对未来的期盼，心中充满了信心。
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播下了文明的种子，并亲眼看着它破土发芽，茁壮成长。
剩下的路，需要这个世界的人们自己去走了。而他，或许也到了该思考自己归宿的时候。
（第六世界，第二十六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