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斗篷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机,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准备硬抗下这一击,同时他背后的机械装置中弹射出无数细小的钢针,覆盖了前方所有的空间,显然是打算与艾德蒙两败俱伤。
艾德蒙瞳孔一缩,但他没有退缩,依然一往无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道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剑光,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那道光并不耀眼,甚至有些暗淡,就像是黄昏时最后一缕即将消逝的阳光。
它无声无息,却又仿佛蕴含着斩断世间万物的法则。
它轻轻地、随意地从红斗篷男子的腰间划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艾德蒙的剑尖停在了距离对方胸口不足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
他惊愕地抬起头,看到红斗篷男子那巨大的身躯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一条平滑无比的血线从他的腰间浮现,他那由钢铁和血肉构成的上半身,缓缓地从下半身上滑落,“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切口平整如镜,无数复杂的齿轮、线路和内脏暴露在空气中,喷涌出滚烫的蒸汽和腥臭的血液,场面诡异而恐怖。
艾德蒙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顺着那道剑光残留的轨迹看去。
只见在街道的另一头,一个穿着同样制式、但却显得有些破旧和随意的烛火骑士铠甲的中年男人,正懒洋洋地将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剑身上还沾着些许油渍的长剑插回鞘中。
他打了个哈欠,满脸的胡茬,眼神中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惺忪,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剑,只是他随手拍死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师…师父?……”艾德蒙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那个被称为“师父”的男人,揉了揉眼睛,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艾德蒙。
他上下打量了艾德蒙一番,眉头微微皱起。
“啧,真是难看。”男人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跟这么一个连蒸汽核心都没校准好的半成品打了这么久,还把自己搞得一身伤,艾德蒙,你这几年的修行是修到狗身上去了吗?”
艾德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别这样出剑,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烛火教会的抚恤金特别好拿?”
男人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艾德蒙的肩膀。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用下巴指了指工作室的方向,那里,艾米正扶着墙壁,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切。
“不介绍一下这位吗?怎么,看上了人家了,想在她面前逞英雄?”
“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开窍了,原来是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