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地承认了。
“我就是来跟你道别的嘛。”
“道别？”
月季皱起了眉。
“你要去哪？离开长夜关？”
“嗯，我在长夜关的事情结束了，自然是得回家啦。”
艾米说道，她的目光飘向窗外，看着那些在阳光下飞舞的尘埃。
不对。
月季看出来。
对方没说真话。
“为什么？”
月季追问道。
“是因为你身体里的那些灵魂吗？要是机械教廷那边的分离水平太次，魔女会那里也有……”
“月季。”
艾米打断了她的话，她摇了摇头。
“还记得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吗？”
艾米问道。
“那时候，我只是想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和资源，来达成我的目的。”
“我对自己说，只要能活下去，我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把所有人都当作棋子。”
月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是……”
艾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嘲。
“我好像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没办法真的做到那么冷酷无情。”
“和你一起设计衣服，和你一起讨论那些天马行空的点子，和你一起……喝下午茶，吃你做的那些难吃的要死的点心。”
“这些时间，都很快乐。”
她抬起头，看着月季，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歉意与感激。
“月季，我知道你们魔女不在意这些。”
“但是现在，我真的把你当成朋友。”
“所以，这份礼物，不是交易，也不是补偿。”
艾米将素描本再次推到她面前。
“这是一个朋友，送给另一个朋友的赠礼。”
“我希望……你能收下它。”
“然后，带着这些设计，去惊艳整个玉廷。”
月季看着那本承载着无数奇思妙想的素描本，又看了看艾米那双清澈而决绝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艾米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月季低声骂了一句，她伸出手，用力地将那本素描本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她没有再追问艾米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我收下了。”
月季说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是，你给我记住了，艾米·维克萨里昂。”
“你还欠我一个系列的新品发布会。”
“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你的那些设计全都烧了，让它们永远都见不到天日。”
艾米看着她那副恶狠狠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啊。”
她笑着说道。
“我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