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祝云山按了下去。
嗡——
没有剧烈的抖动,没有黑烟。
一种像是蜂群飞舞般的高频啸叫声,从这辆巨车的底盘下传来。
这是……燃气轮机?祝云山惊呼,不,是电传动!这是柴电混合动力!
车身微微震动了一下,巨大的轮胎开始缓慢转动。
它能动!祝云山兴奋地大喊,而且动力很足!这玩意儿的扭矩大得吓人!
这就是共同体的技术吗?林建业看着那辆巨兽。
不用换挡,不用离合,只要给油就有电。
好。林建业当机立断。
把所有的灰狗战车,串联起来。
用这辆车当头车。
我们要搞个火车。
把猎虎挂在最后面。
何山,你带人去拆掉所有损坏战车的传动轴,减少阻力。
高平,你带人警戒。
刘承风,给基地发电报,让老楚准备好接应。
是!
众人在寒风中忙碌起来。
钢缆被拉直,一辆接一辆的战车被串在了一起。那辆共同体的巨型运输车,就像是一个领头的巨人,拖曳着身后那群瘫痪的矮子。
半小时后。
车队再次启动。
虽然速度很慢,虽然姿态狼狈,但他们终于动起来了。
林建业坐在那辆巨型运输车的副驾驶位上。
车内很暖和,甚至有空调。
他看着窗外那些在寒风中艰难前行的灰狗,心情沉重。
这场胜利,掩盖不了库默斯多夫脆弱的本质。
他们的技术基础太薄弱了。
靠捡垃圾拼凑出来的装备,或许能打赢一场遭遇战,但绝对打不赢一场战争。
心脏。
林建业在心里默念这个词。
材料学,动力学,精密加工。
这是工业的心脏。
博格封锁了这些,就是掐住了他们的命脉。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这种全军瘫痪的惨剧,以后还会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祝工。林建业转头看向正在研究仪表盘的祝云山。
怎么了头儿?
这辆车。林建业拍了拍身下的座椅,回去之后,把它拆了。
拆了?祝云山有些心疼,这可是好东西啊。这种电传动技术,比我们的机械传动先进至少二十年。
正因为先进,所以要拆。林建业说,我要你搞清楚,它的心脏是怎么做的。
为什么它的发动机能带动这么大的身躯?为什么它的材料能承受这么大的扭矩?
我们要学习它。然后……
林建业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复制它。
既然我们自己的心脏有病,那就换一颗更强的心脏。
不管它是帝国的,还是共同体的。
只要能用,就是我们的。
祝云山看着那些复杂的仪表,眼神逐渐变得狂热。
逆向工程。祝云山舔了舔嘴唇,这可是个大工程。但我喜欢。
车队在黎明前,终于挪回了库默斯多夫。
当那串长长的、像死蛇一样的车队穿过大门时,守夜的老兵们都惊呆了。
这哪里是凯旋,简直是逃难。
所有的战车都冒着烟,所有的发动机都报废了。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带回了那个巨大的圆柱体,带回了那辆代表着先进技术的运输车。
还有,他们带回了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林建业跳下车,看着那些被拖进修理厂的战车。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
他们必须在博格的封锁下,完成一次痛苦的工业升级。
这不再是敲敲打打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是一场关于“心”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