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风被问住了。
“在统帅部,我试过了。”林建业说,“我用‘咆哮’的方式,试图扞卫‘真理’。结果呢?我差点被送进‘疯人院’,我父亲的《构想》会再次蒙尘,祝云山的发动机会被‘奥丁’项目吞并,你们四个,会落得比现在凄惨一百倍的下场。”
“那一次的‘激情’,是‘理想主义’的‘自杀’。”
“而现在,”林建业指了指自己,“我对萨镇东‘下跪’,我对魏征‘撒谎’。我‘肮脏’了。但是……”
“我们保住了‘火种’,我们拿到了‘拨款’,我们有了这个‘圣地’。”
“承风,”林建业凝视着他,“真正的‘理想主义’,不是‘激情’的‘咆哮’。那是‘疯子’的自我毁灭。”
“真正的‘理想主义’,是‘忍耐’的‘潜行’。”
“是哪怕在最深的泥潭里,也绝不松开那份《构想》的‘坚忍’。这,才是‘赌徒’的武器。”
刘承风的呼吸变得急促。林建业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所有的“困惑”。
“我……我好像明白了。”
“不,你还不明白。”林建业笑了笑,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父亲那本《构想》。
他没有翻到“动力篇”(祝云山)或“武器篇”(高平)。
他翻到了最后,翻到了那片标注着“未来战术”的、最空白的几页。
“我父亲的《构想》里,‘发动机’是‘心脏’,‘火炮’是‘獠牙’,‘底盘’是‘骨骼’。”
“但这些,都是‘死物’。”
“要让它们‘活’过来,让它们变成‘狼群’,而不是‘单独的铁盒子’,你需要什么?”
刘承风的目光,落在了那几页空白的纸上。纸的顶端,写着两个词:“协同”与“通讯”。
“我……”刘承风的心脏狂跳起来。
“祝云山,负责‘心脏’。”
“高平,负责‘獠牙’。”
“何山,负责‘骨骼’。”
林建业将那本《构想》,和一支铅笔,塞进了刘承风的手中。
“而你,刘承风。”
“你,将是这头钢铁巨兽的……‘神经网络’。”
“我需要你,”林建业指着那几页空白,“用你那台‘修不好’的电台,用你买回来的‘废铜烂铁’,去填满它。”
“我需要你,在一年后,让我们的‘狼群’,在战场上,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我需要你,能用‘电磁’,去‘刺瞎’敌人的眼睛。”
“这,才是‘未来战争’的‘灵魂’。”
“你,”林建业重重地按住他的肩膀,“才是我们五个人当中,那个负责‘理想’的人。”
刘承风低头,看着手中那本重逾千斤的手稿。
他所有的“困惑”、“迷茫”,在这一刻,被一股更宏大、更清晰的“使命感”所取代。
他不再是“后勤管理员”,不再是“跟班”。
他是“神经网络”的奠基人。
他那年轻的脸上,第一次褪去了“激情”的“狂热”,转而升起了一种“理想主义者”特有的、沉静而坚定的光芒。
他猛地合上手稿,后退一步,立正,向林建业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头儿!”
“我明白了!”
“‘圣地’的通讯,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