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医院急诊科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铺在地板上，映得办公桌上的绿植叶片发亮。经历了东南亚的生死决战，康泰集团彻底覆灭，“蚀骨”毒物的解毒剂也已投入量产，团队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平静。苏然和苏烈正趴在桌上，整理着康泰事件的完整病历，准备上传到急诊科新开通的科普网站——自从四胞胎手术直播爆火后，为了揭露医疗黑幕、普及急救知识，他们联合卫健委搭建了这个平台，短短一个月，注册用户就突破了五十万。
“最后一份毒物样本分析报告上传完毕。”苏烈点击鼠标，长长舒了口气，“这下，康泰的罪行算是完整记录下来了，也能给其他医院提供参考。”
苏然点点头，刷新了一下网站后台：“访问量还在涨，昨天发布的《常见工业毒物急救指南》已经有十万转发了。王文，服务器能顶住吗？”
王文坐在电脑前，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的流量曲线正急剧攀升：“目前稳定，但数据显示有大量海外ip访问，可能是之前关注四胞胎手术的国际网友。我已经开启了负载均衡，应该没问题……”
话音未落，王文的屏幕突然蓝屏，紧接着，所有连接网站的设备都弹出了“无法访问”的提示。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叶辰刚端着咖啡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怎么回事？网站崩了？”
王文快速重启电脑，眉头紧锁：“不是简单的服务器过载，后台日志显示，短时间内涌入了超过三百万次访问请求，还伴有轻微的ddos攻击痕迹——有人在故意刷流量，同时发动了小型攻击，导致服务器瘫痪。”
“是康泰的余孽？”苏烈立刻警惕起来，伸手就要去拿手机联系张伟。
“不像。”王文调出攻击源分析，“攻击流量很分散，更像是大量用户同时访问导致的拥堵，加上有人趁机煽风点火。你们看，微博热搜已经炸了——#仁心医院科普网站崩了# 已经冲到了榜首，还有很多网友在晒自己的访问记录，说想看看康泰的完整罪证，还有之前的手术直播回放。”
苏然拿起手机，点开热搜，果然满屏都是网友的留言：“好不容易有空想学习急救知识，结果网站崩了！”“求仁心团队修复快点，想重温四胞胎手术的名场面！”“我是化工行业的，急需毒物急救指南，麻烦尽快恢复！”
“还有很多网友在后台留言，分享自己的故事。”林溪抱着平板电脑走过来，语气带着动容，“其中有个叫龙睿熙的初中生，投稿了一篇作文，题目是《藏在罐子里的爱》，写得特别好，好多编辑都转发了，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吸引了更多人来访问网站。”
“藏在罐子里的爱？”苏然的眼神微动，伸手接过平板。
屏幕上，龙睿熙的文字静静流淌：“秋夜寒凉，月光朗照，夜空中倔强地闪着几点星光……那时的我还只有几岁大，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乡下……橱柜上有一个罐子，奶奶拿着小勺子轻轻舀了一勺放到我的嘴里，入口时这种甜蜜的味道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大脑……后来我离开了老家，在城里看到了同样的罐子，尝了尝却是苦味，这时我才明白什么是糖，什么又是盐……只是一层薄薄的土，人与人就再难相见了。”
苏然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文字，眼眶渐渐发热。一段尘封的记忆，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外婆家的小院。
“哥，你怎么了？”苏烈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苏然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想起我小的时候，在外婆家。那时候条件也很差，糖果对我来说是奢侈的，外婆家有一个很小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的是糖精。”
“糖精？”叶辰好奇地凑过来，“我好像听过，现在很少见了。”
“嗯，比米粒还小的白色颗粒。”苏然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一杯凉白开里放两颗，水就变成甜的了。那时候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味道。我那时候应该只有五六岁，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但还记得外婆站在灶台前，给我冲糖精水的样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外婆还会用土豆沉淀出的淀粉做小饼，没有糖，就撒一点点盐，煎得金黄酥脆。还有她自己腌的萝卜干，晒的红薯干，那些食物现在想起来，都是带着香气的。可惜，外婆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再也没吃到过那些味道。”
“有些味道，只属于某个人。”苏烈轻声接道，眼眶也红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那个总是把水果糖藏在铁皮罐里的老人。
“我奶奶也有个罐子。”苏烈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暖，“是个红色的铁皮罐，上面印着牡丹花纹，她总把舍不得吃的水果糖、花生糖藏在里面。我小时候住在乡下，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橱柜前，踮着脚够那个罐子。”
他笑了笑，眼神却有些落寞：“奶奶总是假装没看见，等我快够到的时候，才笑着把我抱起来，从罐子里摸出一两颗糖，塞到我手里。她说，糖要省着吃，甜日子才会长久。后来我上初中，去城里读书，临走前，奶奶把那个铁皮罐装满了糖，塞到我的行李箱里。”
“再后来呢？”林溪轻声问道。
“再后来，奶奶得了重病，走了。”苏烈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回去整理她的遗物，那个铁皮罐还在橱柜上，里面还剩下几颗融化了又凝固的糖。我尝了一颗，甜得发苦，却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味道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动容。王文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想起了自己外婆织的毛衣；叶辰想起了爷爷用竹条做的风筝；林溪想起了奶奶缝的布娃娃——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暖，像龙睿熙文中的罐子一样，装着最纯粹的爱。
“原来，我们都有一个‘藏在罐子里的爱’。”林溪轻声说道，“龙睿熙的作文，应该也勾起了很多网友的回忆，所以大家才会疯狂访问网站，想分享自己的故事吧。”
王文点点头，重新投入到修复工作中：“攻击痕迹已经清理干净了，我联系了服务器供应商，他们同意临时扩容。现在主要问题是访问量太大，需要分批次恢复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