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仁心医院急诊科，公告栏前围满了人。一张印着“阑尾切除术集中训练通知”的a4纸被牢牢钉在中间，红色加粗的字体格外醒目：“本周二至周五，每日14:00-17:00，急诊手术室3号间，针对低年资医生开展阑尾切除术专项训练，由苏然医生负责技术指导，叶辰医生负责临床带教，机械护士王文协助智能模拟系统调试。”
“阑尾切除术还要集中训练？”刚轮转来急诊的年轻医生小张挠了挠头，手里攥着刚领的手术图谱，“我在普外科实习时做过三例，不算难吧？”
旁边的张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最近半个月急诊收了七个阑尾炎患者，有三个是异位阑尾，还有两个合并化脓穿孔，低年资医生手忙脚乱的，叶哥怕再出问题才申请的训练。而且……”他瞟了一眼总务处的方向，“听说李明远想借‘医疗操作不规范’找咱们急诊的茬，这训练也是为了堵他的嘴。”
正说着，苏然和叶辰并肩走了过来。苏然手里拿着一叠病例，眉头微蹙：“七个患者里，有四个是16-22岁的青少年，术前凝血功能都有轻微异常，虽然不影响手术，但和之前康泰毒物导致的凝血问题有点像。王文，你查一下这些患者的生活环境，有没有接触过旧器械或化工产品。”
王文的平板屏幕亮了一下，指尖在上面飞快滑动：“已经查了，三个患者家里最近在装修，用的油漆是‘恒通化工’生产的——就是康泰旗下的子公司；还有一个患者在废品站打过工，接触过旧的手术器械。”
叶辰的脸色沉了下来：“又是康泰！这些阑尾炎会不会和毒物有关？比如毒物刺激肠道，诱发炎症？”
“不排除这个可能。”苏然把病例递给叶辰，“所以这次训练不能只练常规操作，还要加入‘特殊情况处理’，比如异位阑尾定位、化脓穿孔止血、凝血异常时的手术调整。王文，你把智能模拟系统调到‘高难度模式’，导入这七个患者的影像数据，让学员实战演练。”
下午两点，急诊手术室3号间里，五名低年资医生围着手术模拟台站成一圈。模拟台上躺着的是高度仿真的人体模型，腹部皮肤下的器官结构、血管分布都和真人几乎一致，王文调试的智能系统正投影在墙上，显示着“急性化脓性阑尾炎合并肝下异位”的病例数据。
“首先，切口选择。”苏然站在模拟台旁，手里拿着无菌尺子，“常规阑尾切口在麦氏点，但肝下异位阑尾要上移1-2厘米，避开胆囊和肝脏。小张，你来说说，怎么确定麦氏点的位置？”
小张立刻站直身体：“脐与右髂前上棘连线的中外1\/3交界处！但如果是肥胖患者，或者肠道胀气，可能需要超声定位。”
“没错。”苏然点头，拿起模拟手术刀，在模型上轻轻划出一道2厘米的切口，“切口长度要根据阑尾大小调整，化脓性阑尾炎要适当延长，方便清理脓液。注意避开腹壁下动脉，尤其是年轻患者，血管弹性好，一旦损伤容易出血。”
叶辰则在一旁演示止血操作：“遇到小血管出血，用蚊式钳钳夹后结扎，不要盲目电凝，避免损伤周围组织。上次小李做的那例，就是电凝时伤到了回肠壁，术后出现了肠瘘，大家要引以为戒。”
正说着，模拟系统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墙上的屏幕显示“患者血压下降，心率加快，腹腔内出血”——这是王文设置的突发状况。
“怎么回事？”小张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打开腹腔探查。
“先摸脉搏！”苏然一把按住他的手，“模拟患者术前凝血功能异常，可能是结扎线脱落，或者损伤了肠系膜血管。先测血压和心率，判断出血速度，再决定是否扩大切口。”
他接过模拟器械，手指在模型腹部轻轻按压，凭借超空间感知力“定位”到出血点——是肠系膜下动脉的分支被钳夹时损伤了。“在这里。”苏然用镊子轻轻提起出血的血管，“用4-0可吸收线做贯穿缝合，注意针距，每针间距0.5厘米，避免血管狭窄。”
学员们围得更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然的动作。他的手指稳得像定海神针，缝合时的进针角度、拉线力度都恰到好处，原本“出血”的模拟血管很快就被止住了。
“凝血异常的患者，术后要加强止血，比如用止血海绵覆盖创面，或者静脉输注氨甲环酸。”苏然放下器械，看向众人，“阑尾炎虽然是小手术，但细节决定成败，尤其是现在患者可能存在潜在的毒物影响，更要谨慎。”
训练进行到一半，总务处的李主任突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是医院质控科的。“苏医生，叶辰医生，质控科来检查训练情况。”李主任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们用了智能模拟系统，还调用了急诊的库存器械，有没有报备？”
叶辰皱起眉头：“训练是报备过的，器械也是急诊常用的，有什么问题？”
质控科的人拿起一把模拟手术刀，翻来覆去地看：“这把刀的编号是2006年的，属于淘汰器械，按规定不能用于训练。还有，智能系统的使用需要经过信息科审批，你们好像没走流程吧？”
王文立刻拿出平板，调出审批记录：“信息科昨天已经批了，电子回执在这里。而且这些模拟器械是专门用于训练的旧器械，不是临床用的，不存在违规。”
李主任的脸色变了变，又指着墙上的病例数据：“这些患者的信息有没有经过隐私保护？万一泄露了怎么办？”
“所有数据都做了匿名处理，符合隐私保护规定。”苏然冷冷地看着他，“李主任，你今天来检查，是质控科的正常流程，还是李明远副院长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