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然的脸“唰”地红透了，像熟透的桃子。他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星辞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幅画，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画纸折了折，塞进温景然手里，声音有点低：“画得……挺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温景然像被烫到一样接过画纸，反手就想揉成一团。
“别扔。”陆星辞按住他的手，目光很认真，“留着吧，挺好看的。”
他的指尖带着颜料的凉意，轻轻覆在温景然的手背上。温景然的心跳又乱了，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只能任由他把画纸叠好，塞进自己的裤兜。
“我、我去看看河水。”他猛地站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跑到河边时，耳朵还烫得厉害。
陆星辞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画芦苇时，不小心蹭到颜料的地方。风又吹过，芦苇荡沙沙作响，像在替他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温景然蹲在河边，看着水里自己红透的脸，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怎么就被发现了呢？多丢人啊。他摸了摸兜里的画纸，硬邦邦的硌在腿上，却奇异地不觉得讨厌。
刚才陆星辞说……画得挺好？
他偷偷勾起嘴角，又赶紧抿住，假装在看水里的鱼。阳光落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箔，晃得人眼睛发亮。
或许，偷偷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能把他此刻的样子，悄悄藏进画里，藏进心里。
陆星辞收拾好画具走过来时，看到温景然还蹲在河边，肩膀微微耸动，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递过去一块巧克力：“吃吗？甜的。”
温景然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羞赧，却还是接了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好像连脸颊的热度都降下去了些。
“下次想画，告诉我就行。”陆星辞看着远处的芦苇，声音很轻，“我不动，给你当模特。”
温景然的脸又红了，嘴里的巧克力突然变得格外甜，甜得心里都泛起了泡。他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河水在两人身后轻轻流淌，把这个带着甜味的秘密，悄悄送向了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