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后的第三天，成绩公布了。
这天早晨，温景然走进教室时，明显感觉到气氛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平时的喧闹和嬉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的、期待的安静。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眼神时不时瞟向教室门口——班主任张老师通常会在早自习时带着成绩单进来。
温景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放下书包，手心却不自觉地开始冒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
虽然考完后她自我感觉良好，虽然陆星辞说她进步很大，虽然林晓雨拍着胸脯保证她这次肯定能及格——但在看到实实在在的成绩之前，所有的“感觉”都只是猜测。
她翻开语文课本，想要复习一下今天要讲的内容，可眼睛盯着书页，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考试那几天的点点滴滴——陆星辞在考场外等待的身影，他递过来的矿泉水，他说“辛苦了”时的平静语气，还有那句“别紧张，我在考场外等你”。
这些画面给了她勇气，却也让她更加忐忑。
如果考得不好，会不会辜负了他的期待？
如果进步不明显，会不会让他觉得这段时间的补习都白费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张老师抱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的笑容。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像一群等待喂食的小鸟。
“同学们早。”张老师走到讲台上，放下文件夹，“月考成绩出来了。”
空气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温景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张老师打开文件夹，抽出几张成绩单，开始按照学号顺序分发。每叫到一个名字，就会有一个学生上去，接过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纸。
温景然的心脏跳得很快，像擂鼓一样。她看见有的同学拿到成绩单后露出笑容，有的则表情凝重，有的直接红了眼眶。
终于——
“苏清沅。”
张老师的声音很清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温景然站起身，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讲台前。张老师把成绩单递给她，同时对她笑了笑：“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这简短的一句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她心里的阴霾。
她接过成绩单，手指微微颤抖。回到座位后，她没有立刻看，而是闭上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看向纸上的数字。
语文：95（班级第三）
数学：78（班级中等）
英语：72（班级中等）
历史：92（班级第二）
物理：65（班级中下）
化学：68（班级中下）
总分：470，班级排名：25\/48。
温景然愣住了。
她盯着那些数字，反复看了好几遍，生怕自己看错了。尤其是数学和英语——78分？72分？这比她预想的要高很多。还有总分，班级排名25，虽然还是中等，但比起上次月考的35名，进步了整整十名。
更重要的是，数学78分。
这个数字，像一枚勋章，记录着她这一个月来的努力，记录着陆星辞耐心的辅导，记录着那些在复习室里度过的夜晚，记录着热牛奶和奶糖的温度。
眼眶忽然热了起来。
不是难过，是激动，是释然，是那种努力终于得到回报的、巨大的喜悦。
“苏清沅，你多少分？”林晓雨凑过来，好奇地问。看到成绩单上的数字，她眼睛一亮：“哇！数学78！英语72！进步太大了！我就说你能行！”
她的声音有点大，周围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温景然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多亏了你和陆星辞帮我……”
“主要还是你自己努力！”林晓雨拍拍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
温景然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陆星辞的方向。
他正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成绩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目光与她对上。
温景然举起手里的成绩单，对他晃了晃，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陆星辞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也笑了。那不是一个明显的笑容，但眼里的光很亮，很温柔。他冲她点了点头，用口型说：
“恭喜。”
温景然看懂了。她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暖暖的。
早自习结束后，张老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这次月考，咱们班整体成绩有进步，特别是有几位同学进步非常明显。”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温景然身上：“苏清沅同学，从上次月考到这次，总分提高了58分，班级排名进步了十名。尤其是数学，从65分提高到78分，英语从58分提高到72分。这种进步幅度，非常值得表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