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苏承威冷哼一声,将墨尘提供的部分证据副本掷于地上,“这些往来书信,虽未署名,但其笔迹、用印习惯,与你家中搜出的账本字迹经比对,高度吻合!你还敢狡辩!”
与此同时,沈清弦正悠闲地在庄园书房内,教顾阑秋临帖。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清弦哥哥,你的手还疼吗?”顾阑秋写着字,忍不住又抬头看向他的手臂,小脸上满是担忧。
“好多了。”沈清弦微微一笑,用左手轻轻纠正她握笔的姿势,“意儿专心,字如其人,心正则笔正。”
窗外传来隐约的喧闹声,是柳芸娘在被官兵押解离开小镇。沈清弦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对侍立一旁的顾忠吩咐道:“忠叔,去告诉外面的人,吵到意儿练字了。”
顾忠心领神会,躬身退下。不久,外面的喧闹便渐渐远去。
顾阑秋似乎察觉到什么,眨了眨大眼睛,小声问:“清弦哥哥,是那个坏女人被抓走了吗?”
沈清弦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没有隐瞒,也没有渲染,只是平静地陈述:“她做了错事,触犯了律法,自然要受到惩罚。”
顾阑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很认真地说:“她害清弦哥哥受伤,是坏人!被抓走活该!”说完,她又凑近些,小声补充道,“不过,清弦哥哥你好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解决。”
看着她纯粹信赖的目光,沈清弦心中那因动用手段而产生的些许冷硬,瞬间被暖意融化。他抬手,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拂去她颊边不小心沾上的一点墨渍,温声道:“因为清弦哥哥要保护意儿啊。”
三日后,判决下来。柳芸娘因“勾结匪类、意图谋害、私藏违禁药物”等数罪并罚,被革去民籍,判流放三千里,充入边军苦役营。这个判决,既有苏将军的推动,也有宋知府急于撇清、重判立威的因素。对于这样一个细作而言,流放苦役营,远比简单处死更折磨,也基本断绝了她再与高嵩联系的可能。
消息传到庄园,沈清弦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关注。他站在院中,看着顾阑秋和青黛在花园里追逐一只蝴蝶,欢声笑语不断。
墨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公子,柳芸娘已处置完毕。高嵩那边,想必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无妨。”沈清弦目光依旧追随着那个活泼的身影,语气淡然,“经此一事,他至少会明白,这边并非他可以随意拿捏。下次再伸手,就得掂量掂量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墨尘,眼神深邃:“我们也该加快步伐了。江南这边暂时清净,但京城的根子,迟早要拔掉。”
“是!”墨尘肃然应道。
夕阳的余晖将沈清弦的身影拉长,九岁孩童的身量,却承载着前世摄政王的灵魂与谋略。这一次雷霆反击,不仅清除了眼前的毒蛇,更悄然改变了江南的势力格局,为他下一步的计划,扫清了最初的障碍。而这一切的血雨腥风,都被他小心翼翼地隔绝在那座种满鲜花、充满欢笑的庄园之外。
他看着在花丛中笑靥如花的顾阑秋,心中一片宁静。守护这份快乐,就是他重生一世,最重要的使命。任何敢于破坏这份宁静的人,都将承受他来自前世今生的、最彻底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