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太好了!”顾阑秋兴奋地拉住苏婉音的手,“不过黑风脾气有点大,得慢慢来。”
“放心!驯马我可有一套了!我家那匹小红马当初也是烈性子,现在不照样被我治得服服帖帖?”苏婉音拍着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一个活泼明媚,一个飒爽直率,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从骑射功夫说到后山哪里的野果子最甜,又从学堂里的趣事说到听来的江湖轶闻。顾阑秋生活在沈清弦无微不至的守护下,虽无忧无虑,但同龄的玩伴其实并不多,像苏婉音这样见识广博、性格又如此投契的,更是第一个。她只觉得苏婉音说的每件事都新鲜有趣,听得津津有味。
苏婉音也同样觉得顾阑秋与众不同。她见过的大多数官家小姐,要么娇滴滴的,要么规行矩步,无趣得紧。可顾阑秋却不一样,她灵动聪慧,眼神干净,听自己说起爬树掏鸟蛋的事不会大惊小怪,反而满眼羡慕;说起诗词书画,她也能接上几句,见解稚嫩却别有童趣。尤其是她提到她的“清弦哥哥”时,那种全然的依赖和崇拜,让苏婉音觉得,这个妹妹是被真心疼爱着的,所以才能养出这样明媚又不失善良的性子。
沈清弦并未走远,只在廊下拿着一卷书,看似在阅读,实则注意力大半都放在院中那两个相谈甚欢的小女孩身上。见顾阑秋因苏婉音的到来,小脸上一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被圈养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金丝雀。他希望他的意儿,能拥有正常的友情,见识更广阔的天空,成长为一个内心丰盈、独立坚强的女子。苏婉音的出现,恰如其分地弥补了意儿生活中所缺的这一块拼图。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时,苏婉音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她拉着顾阑秋的手,约定好过两日就来带她去那个草坡练习骑马。
“沈先生,顾妹妹,那我先回去啦!下次我来,给妹妹带我家厨子拿手的玫瑰酥!”苏婉音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坐在马背上朝他们挥手,火红的骑装在夕阳下格外耀眼。
“婉音姐姐慢走!”顾阑秋站在门口,用力挥着小手,直到那抹红色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才收回目光,脸上还带着未尽的笑意。
她转过身,跑到沈清弦身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清弦哥哥,婉音姐姐真好!她说的话可有意思了!”
沈清弦弯腰,轻轻拂去她鬓角不知何时沾上的一小片草屑,温声道:“意儿喜欢就好。多一个投缘的朋友,是好事。”
“嗯!”顾阑秋用力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扯着沈清弦的袖子,小声恳求,“那……过两日婉音姐姐带我去骑马,哥哥你会同意的吧?就在她说的那个很安全的草坡,还有顾伯伯和青黛跟着,好不好?”
看着小姑娘那充满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沈清弦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去,但需让墨尘暗中跟着,且不可离开顾忠的视线,日落前必须回来。”
“太好了!谢谢清弦哥哥!”顾阑秋欢呼一声,开心地抱住了沈清弦的胳膊,小脸在他衣袖上蹭了蹭,满是依赖和喜悦。
沈清弦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和重量,看着院门外苏婉音离去的方向,心中一片宁静。他的意儿,正在一步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而他,会永远站在她身后,做她最坚实的依靠,守护着她的这份快乐,直到永远。夕阳的余晖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温馨而美好。苏婉音的到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充满活力的小石子,漾开的涟漪,为顾阑秋的锦绣年华,增添了一抹亮丽而欢快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