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杀气盈野。前有数十名黑衣刺客负隅顽抗,后有百人骑兵打着缉匪旗号汹汹而来,形势危如累卵。被护在车队中心的马车里,顾阑秋指尖冰凉,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车外那个清越沉稳的指挥声。
“墨尘,左翼三人,弓手优先!”
“右队结圆阵,护住车驾,寸步不退!”
“张副将,匿好,无论发生何事,不得现身!”
沈清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稳住了因官兵出现而略显慌乱的护卫们。他依旧立于车辕,身形在渐亮的天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但那双凤眸扫过战场时,却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察一切诡谲。
那名为首的军官已策马逼近,马鞭指向车队,厉声喝道:“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械斗,阻塞官道,形同匪类!还不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他目光扫过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又看向严阵以待的暗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显然并非真正的糊涂官,而是借题发挥。
沈清弦心中冷笑,高嵩果然手眼通天,连地方驻军都能调动。他并未被对方官威所慑,反而朗声回应,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这位将军,我等乃是奉旨入京的良善人家,途径此地,突遭这群不明身份的匪徒截杀。我等自卫反击,何来械斗阻塞之说?将军不明就里便欲拿人,莫非与这些匪类有所牵连?”他语速平缓,却字字诛心,直接将对方架在了火上。
那军官脸色一沉,没料到这看似文弱的少年如此伶牙俐齿,且一语道破关键。他恼羞成怒,正要强令拿人,却见沈清弦忽然抬手,指向官道侧后方的一片小树林,扬声道:“更何况,真正的‘匪类’,恐怕还藏在暗处,意图坐收渔利吧?”
话音未落,那片看似平静的树林中,骤然响起一片惨嚎和兵刃撞击之声!紧接着,数十名身着另一种制式软甲、行动更为矫健的精锐士兵如猛虎出闸般冲杀出来,目标明确,直扑那群伪装成官兵的骑兵侧翼!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声若洪钟:“奉苏将军令,剿灭假冒官兵、截杀忠良的叛匪!杀无赦!”
是苏将军麾下的精锐!沈清弦早已料到高嵩会有此一招,提前便通过秘密渠道向正好在附近巡防的苏将军求援。这支援兵一直悄然尾随,静待时机,此刻骤然发难,顿时打了那批假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假官兵们腹背受敌,阵脚大乱。而原本围攻车队的黑衣刺客,见势不妙,攻势更显疯狂,企图在合围完成前撕开缺口,目标仍是那辆藏着关键证人的马车。
“保护好意儿!”沈清弦对车旁的墨尘低喝一声,身形已如一片轻羽掠入战团。他并未与普通兵卒纠缠,而是直取那名发号施令的军官。那军官见这少年竟敢主动攻来,狞笑着挥刀便砍,却见沈清弦步法诡异,侧身避开刀锋的同时,指尖一枚石子激射而出,正中对方手腕穴道。
军官只觉整条手臂一麻,钢刀险些脱手,心中大骇。沈清弦已欺近身前,并指如剑,直点其胸前要穴。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容对方反应。那军官闷哼一声,软软从马背上栽落。
主将被擒,假官兵们更是群龙无首,在苏将军精锐和暗卫的夹击下,很快溃不成军,或死或降。
另一边的黑衣刺客见大势已去,为首者发出一声尖啸,剩余几人竟不顾自身安危,拼死向马车方向投掷出数枚黑乎乎的火雷!
“小心!”顾阑秋在车内看得分明,失声惊呼。
沈清弦瞳孔骤缩,身形暴退,同时厉声道:“墨尘!带意儿走!”
墨尘反应极快,一把揽住刚从车厢里探出身子的顾阑秋的腰,足尖一点,便欲向侧后方安全地带掠去。然而火雷来势太快,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片已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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