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公文包,手感沉甸甸的。里面除了文件、电脑,还有一个永远不会缺席的、放在内袋拉链层里的东西——一包未开封的、他常用的卫生巾。这是他的“战略储备”,确保在任何突发情况下,他都能维持那个隐秘的习惯,维持“清清”的持续在场。这种未雨绸缪,已成为他安全感的一部分。
司机早已在楼下等候。沈清辞坐进车内,报出公司地址,便拿起平板电脑开始浏览晨间财经新闻。他的姿态无可挑剔,神情专注,与往常任何一个忙碌的工作日早晨并无二致。只有当他微微调整坐姿时,西装裤料与内层丝袜摩擦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以及束身衣带来的轻微束缚感,才会提醒他自身此刻的真实状态。
这种状态,曾让他紧张不安,如今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和……力量。仿佛那个被小心隐藏起来的、真实的自我,正悄悄地给予他支撑,让他能更从容地面对外部世界的风雨。
上午的第一个会议是高管例会。沈清辞坐在长桌主位,冷静地听取汇报,偶尔提出犀利的问题。他的思维清晰,决策果断。没有人能察觉到,在挺括的西装下,他正按照自己设定的“三小时”生物钟,敏锐地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会议进行到两个多小时,接近他习惯的更换时间时,他会自然地端起水杯喝一口水,然后对助理低声交代一句“我去下洗手间”,便起身离席。
公司的顶层洗手间奢华而私密。他走进隔间,反锁门。狭小的空间里,他熟练而迅速地完成更换。将用过的卫生巾仔细包好丢弃,换上新的。整个过程安静、迅速,如同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在执行例行程序。当新鲜的卫生巾再次带来干爽的触感时,他会在镜前稍作停留,整理一下领带,看着镜中那个一丝不苟的精英形象,嘴角或许会掠过一丝无人能懂的、极淡的笑意。
然后,他重新回到会议室,继续扮演那个无懈可击的沈清辞。隐秘的仪式完成,内心的“清清”得到短暂的安抚和续能,他便能再次精力充沛地投入战斗。
这种双重生活,已然像呼吸一样自然。隐秘的装扮不再是需要耗费巨大心力去掩饰的负担,而是变成了他平衡内心、汲取独特能量的日常修行。它们是他铠甲下的软肋,也是他力量的秘密源泉。
他知道这很危险,如同怀抱一颗定时炸弹行走于世。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危险,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在刀尖上行走带来的、病态般的清醒与刺激。
而那个名为“s”的联系方式,如同一个沉睡的火山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机通讯录里。他不知道它何时会再次活跃,喷发出足以改变一切的熔岩。但至少在此刻,在这个按照自己隐秘规则运转的清晨,他感觉自己还能掌控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