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别墅临湖的餐厅进行。长条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银质餐具在柔和灯光下闪烁着冷光。苏曼卿自然坐在主位,杨辰则紧挨在她左手边,沈清辞被安排在了她的右手边,李晚晴坐在沈清辞旁边。这个座位安排,无形中将沈清辞与杨辰置于了某种微妙的对比位置。
晚餐开始,真正的煎熬才降临到沈清辞身上。
只见那年轻俊美的杨辰,几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曼卿身上,其殷勤周到、体贴入微的程度,远超寻常的晚辈或男友,更像是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眼里只有主人的完美仆人。
“曼卿姐,这是今天空运来的白芦笋,很嫩,您尝尝。”杨辰用公筷夹起一根芦笋,小心翼翼地放入苏曼卿面前的骨瓷餐盘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曼卿姐,这汤有点烫,我帮您吹吹。”他端起苏曼卿的小汤碗,极其自然地轻轻吹了几口气,才递回给她,眼神里满是关切。
“曼卿姐,您嘴角沾到一点酱汁。”他拿起烫得平整的餐巾,动作极其自然地、轻柔地替苏曼卿擦拭嘴角,苏曼卿则坦然接受,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这一切再寻常不过。
他不仅布菜、试温、擦拭,更是时刻关注着苏曼卿的需求。她酒杯里的红酒稍浅,他立刻会为她斟上;她目光扫过哪道菜,下一秒那道菜就会出现在她盘中;她微微蹙眉,他立刻会低声询问:“曼卿姐,是菜不合口味吗?要不要让厨房换一道?”
更让沈清辞如坐针毡的是,杨辰对苏曼卿的称呼始终是甜腻的“曼卿姐”,语气中充满了依赖、爱慕和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而苏曼卿,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偶尔会拍拍他的手背,或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仿佛在奖励一只表现良好的宠物。
这一幕幕,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在沈清辞的心上。他从未见过苏曼卿这一面,也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尤其是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以如此卑微的姿态侍奉在她左右。这种主仆分明的关系,赤裸裸地展现了苏曼卿在这段关系中的绝对掌控地位,也无情地揭示了杨辰的“玩物”本质。
“送来解闷的”——李晚晴的话再次在沈清辞耳边响起,此刻有了无比具象的画面。这个杨辰,不就是被精心打扮、训练有素,用来取悦苏曼卿的“活玩具”吗?而他沈清辞,昨天还在为苏曼卿那带有羞辱性质的“确认”而心神激荡,甚至暗自窃喜,以为自己获得了某种“特别”的关注。
现在看来,是何等的可笑!苏曼卿或许只是用了一种更隐晦、更符合他“沈家继承人”身份的方式,在进行同样的“品鉴”和“逗弄”而已!他在她眼里,和这个殷勤布菜的杨辰,本质上又有多少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是,杨辰是明码标价的“贡品”,而他沈清辞,还披着一层“联姻对象”的遮羞布。
一股混合着酸涩、屈辱和强烈嫉妒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起来。他嫉妒杨辰可以如此名正言顺、如此近距离地待在苏曼卿身边,享受着她的“宠幸”;他更屈辱于自己竟然会沦为和这样一个“玩物”比较、甚至可能还不如对方的境地!
这顿精心烹制的晚餐,在沈清辞嘴里变得如同嚼蜡。他机械地动着刀叉,食不知味,所有的感官都用来捕捉对面那刺眼的互动。苏曼卿偶尔也会将目光投向他,带着那种惯有的、意味深长的笑意,甚至会礼貌地问一句:“小辞,菜还合口味吗?” 或是“听说沈氏最近在东南亚的项目进展不错?”
每当这时,沈清辞都不得不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回答。但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瞥向正在为苏曼卿剥虾壳的杨辰,那个年轻男孩纤细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动作着,将剥好的虾肉蘸好酱汁,直接喂到苏曼卿嘴边,苏曼卿则就着他的手,优雅地张口吃下,红唇擦过他的指尖。
沈清辞握着刀叉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和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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