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滑过数月。沈清辞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外人看来近乎完美的轨道,而内里,却是一条暗流汹涌、只有他自己知晓的航道。
最大的变化,发生在他自己身上。那种如影随形、几乎要将他勒毙的压抑感,竟如同退潮般,不可思议地消散了。并非消失,而是被转移、被容纳、被……转化了。
他不再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去扮演“沈清辞”,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某个绝对私密的领域,有一个名为“清清”的容器,可以容纳他所有不被允许的欲望、脆弱和真实。那个幽蓝的“圣龛”,那尊尊穿着“圣物”的人台,那每周一次在网络上倾泻而出的、被苏曼卿默许甚至欣赏的“献祭之舞”,成了他精神世界最稳固的压舱石。现实世界的压力越大,他内心深处对那个秘密空间的渴望就越强烈,而一旦踏入其中,所有的紧绷便奇迹般地松弛下来。
这种内在的松弛,不可避免地折射到了他的外在。他依旧是那个沈氏集团的继承人,但眉宇间少了几分刻意的冷硬,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从容。这种从容并非源于自信,而是源于一种“我已将最不堪的把柄交托出去,世间再无更可怕之事”的破罐破摔般的释然。他处理公务时更加游刃有余,与人交谈时目光更加平和,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些许真实的、不带算计的笑意。这种变化微妙而积极,连最挑剔的董事都暗自点头,认为这位年轻的继承人终于褪去了青涩,变得真正沉稳大气起来。
周五傍晚,沈清辞再次驾车返回沈家老宅。与以往那种如同上刑场般的沉重不同,这一次,他心情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他手指轻敲方向盘,脑中盘算的,不是如何应对父母的审视,而是今晚回到公寓后,该为“圣龛”里那套新收到的香槟色蕾丝内衣,调整一个怎样的灯光角度。
踏入老宅那熟悉而威严的大门,管家恭敬地问好。沈清辞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客厅里,父亲沈宏远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母亲周婉清在插花。温暖的灯光,熟悉的家居气息,一切如常。
“爸,妈。”沈清辞开口打招呼,声音平稳自然,听不出一丝往日的紧绷。
沈宏远从报纸上抬起眼,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同,但最终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周婉清放下剪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清辞回来了,路上堵不堵?脸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还好,不堵。”沈清辞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放松,甚至顺手拿起果盘里的一颗葡萄放入口中。这种自然而细微的动作,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他总会下意识地保持一种刻板的、符合“继承人”身份的姿态。
周婉清仔细端详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最近休息得不错,人也精神了。工作也别太拼,注意身体。”
“我知道,妈,放心吧。”沈清辞笑了笑,那笑容里少了几分公式化,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如此自然地与母亲交谈,而不再像以前那样,每一句话都要在脑中过滤几遍,生怕露出破绽。
晚餐时,气氛也比以往轻松许多。沈宏远惯例问起公司几个重要项目的进展,沈清辞对答如流,思路清晰,语气却不急不缓,甚至能适时地提出一两个颇有见地的反问。沈宏远虽然依旧表情严肃,但眼神中那惯有的审视意味,似乎淡了些许。
席间,周婉清再次提起了李晚晴。“晚晴那孩子前几天还跟我通电话,问起你,说你最近好像特别忙。”她语气带着试探,“你们年轻人,有空也多联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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