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站起身,脚步虚浮,甚至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只是对着苏曼卿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像逃也似的,踉跄着走向门口。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身后清晰地传来了苏曼卿压低的、带着一丝嗔怪却又充满宠溺的声音:
“小辰!不要……手拿开……我生气了……”
紧接着,是杨辰更加黏腻的、有恃无恐的轻笑:“曼卿姐……你才舍不得生我气呢……我的好姐姐……”
然后,声音变得模糊,夹杂着衣物摩擦的悉索声和……一声压抑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沈清辞的血液彻底冰冷了。他猛地拉开门,几乎是跌撞着冲了出去,重重地将门甩上,隔绝了身后那令人心碎的声音。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羞辱、嫉妒、愤怒……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将他吞噬。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个更加扭曲、更加奴化的念头,如同毒草般从他心底滋生出来——
杨辰这样……是应该的。
他是“一号”,他是被“疫苗”净化过的、名正言顺的专属物。他躺在苏曼卿的怀里,用“娴雅堂”学来的手段讨好她,享受她的宠溺……这一切,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沈清辞一个“二号”,一个靠着扭曲本能和后天模仿的“艺术品”,有什么资格嫉妒?有什么资格不满?
他甚至觉得,刚才自己那一瞬间的愤怒和想要离开的冲动,都是不应该的,是僭越,是对苏曼卿的不忠!
真正的忠诚,就应该像赵启明对他夫人那样,坦然接受自己的位置,甚至……欣赏主人在别处的“快乐”。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却又带着一种堕落的平静。他缓缓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西装,脸上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他一步步走向车库,脚步不再踉跄。
是的,杨辰和苏曼卿那样,是应该的。
而他,只需要守好自己“二号”的本分,等待“阿姨”的垂怜。
奴性的思想,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在这一刻,彻底锁死了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