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半岛酒店总统套房里,只剩下沈清辞和安娜两人。团队成员已陆续离开,巨大的落地窗外,星洲的夜景如同打翻的珠宝盒,璀璨却遥远。空气里还残留着激烈讨论后的余温,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清辞没有立刻回到卧室,而是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温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仍坐在会议桌旁整理文件的安娜。
“辛苦了,安娜。今晚多亏你反应快。”沈清辞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带着一丝真实的感激。他指的是裤子的事。
安娜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沈清辞微凉的皮肤,心里微微一动。她抬起头,看到沈清辞正看着她,那双在商场上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在柔和的灯光下,竟漾着一种水波般的温润。他穿着深色的休闲服,身形清瘦,卸下了白日的强势外壳,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易碎感和宁静。
“沈总言重了,是我分内的事。”安娜连忙说,但话到嘴边,看着沈清辞此刻毫无防备、甚至带着点依赖的神态,她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惊讶的、近乎闺蜜间的调侃和真诚,“而且……说真的,沈总,您穿那条裤子……真的很美。线条特别好,我都有点嫉妒了。”
话说出口,安娜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和逾越。这已经远远超出了秘书对上司的界限。
然而,沈清辞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反而微微一怔,随即,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从眼底漾开,如同春水破冰。那笑容褪去了所有商场上的算计和伪装,纯净得让人心动。
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杯,目光垂下,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天真的好奇和……一丝隐秘的期待:“是吗?安娜,那你觉得……如果我穿女装,会好看吗?”
这个问题,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安娜彻底愣住了,心脏狂跳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沈总最核心、最不为人知的秘密领域。这不是试探,更像是一种……分享和寻求认同。
安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沈清辞,目光认真而坦诚,摒弃了所有职业化的恭维,发自内心地说:“沈总,您穿男装是毋庸置疑的帅气、强大。但如果您穿女装……”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词语,“我相信,一定会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界限的、非常独特的高级美感。”
她的话音刚落,沈清辞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比刚才更加明媚,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被人理解的巨大喜悦。那笑容点亮了他整张脸,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娇憨?
“真的吗?”他追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一个得到肯定后欣喜的孩子。
“真的。”安娜郑重地点头,语气无比肯定。这一刻,她不再是秘书,更像是一个窥见了挚友最深秘密并给予支持的知己。
沈清辞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他低下头,抿了一口水,再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光芒,语气变得轻快而……亲昵:“安娜,那……以后,可能要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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