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之行,在沈清辞近乎不眠不休的运筹帷幄下,终于有惊无险地落下帷幕。林氏家族的内斗虽未平息,但在沈清辞精准地抓住各方软肋、恩威并施的策略下,沈氏集团的核心利益得以保全,甚至还在动荡中抓住机会,签订了几份对未来布局至关重要的补充协议。
庆功宴上,沈清辞依旧是那个光芒四射的年轻总裁,举止从容,谈笑风生,与各方大佬周旋自如。只有安娜,能从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比以往更加柔和的眼神和偶尔过于优雅的小动作中,窥见一丝不同。那条炭灰色女裤引发的风波,仿佛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被更大的成功所掩盖。
返程的航班是头等舱,空间私密。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窗外是绵延的云海,舱内灯光调得很暗,大部分乘客都已入睡。沈清辞处理完最后几封邮件,合上电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脸上带着一丝卸下重担后的疲惫与松弛。
安娜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并没有睡,正就着阅读灯翻阅着一本财经杂志,但目光却有些游离。几天来的并肩作战,以及那个深夜的密谈,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种超越普通上下级的默契和信任悄然滋生。
沉默了片刻,安娜合上杂志,转过头,看向沈清辞。她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职业性的距离感,而是带着一种朋友般的、混合着好奇和关心的探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不会传到第三人耳中:
“沈总……这次在星洲,真是辛苦了。”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勇气,轻声问道:“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好几天了,不知道……该不该问。”
沈清辞转过脸,看向她。舱内昏暗的光线柔和了他面部轮廓,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朦胧。他似乎预感到了安娜要问什么,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看到安娜眼中那份纯粹的、不带评判的关切,那点防备又悄然消散了。他微微颔首,声音有些沙哑:“安娜,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得到默许,安娜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沈清辞放在毛毯下的、穿着西裤却依然能看出纤细轮廓的腿上,声音更轻了,几乎如同耳语:“我……我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穿那些……女士的……内衣,还有丝袜了?”
问题问出口,机舱内仿佛连引擎的轰鸣声都瞬间远去。空气凝固了。这是一个直指核心、揭开最后遮羞布的问题。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幸好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他下意识地想否认,想用威严掩饰过去。但当他看到安娜那双清澈的、写满了“我只是想了解你、帮助你”的眼睛时,所有伪装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长时间的沉默。沈清辞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绞着柔软的毛毯边缘。这不是羞耻,而是一种……在信任的人面前,终于可以卸下重负的、复杂的情绪。
终于,他抬起头,迎上安娜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又带着释然的弧度。他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而是用一种仿佛讲述别人故事般的、飘忽的语气说道:
“有时候……穿着那些,会觉得……特别安心。好像……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完整的。”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易碎感,“很早就开始了……大概……自己都记不清了。丝袜的包裹感,内衣的……束缚,反而让我觉得……安全。”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回忆那些不为人知的、孤独的夜晚。“是不是……很变态?”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寻求认同的脆弱。
安娜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她看到的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而是一个在内心巨大冲突中挣扎了多年、孤独无助的灵魂。她用力摇了摇头,语气无比坚定和温柔:“不,一点都不!清辞,这只是……只是你的一部分。就像有人喜欢跑步,有人喜欢安静一样,这只是一种……让自己舒服的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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