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项目最终签约仪式的前夜。
沈氏集团总部大楼,灯火通明,如同黑夜中一艘蓄势待发的巨轮。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与压抑的兴奋。所有准备工作已反复核查无数遍,只等明日太阳升起,落笔签下那决定命运的名字。
总裁办公室内,沈清辞独自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窗外是城市的璀璨星河,每一盏灯火背后,似乎都隐藏着窥探的眼睛。明日之后,无论成败,他的人生都将驶入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
项目成功,他将在商界声望达到顶峰,然后……便是履行那个惊世骇俗的赌约,开启为期一年的“雌伏”生活。失败……他不敢想象失败,苏曼卿的“保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另一面,失败意味着更不可测的深渊。
手机在寂静中发出嗡鸣,打破了一室沉寂。是安娜发来的加密信息:
【一切就绪。林氏最终版合同已确认,无陷阱。各方人员均已到位。媒体通稿待发。】
信息简洁、专业,透着一如既往的可靠。但沈清辞却能从中读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知道明天之后,将要面对什么。
沈清辞回复了一个字:【好。】
他放下手机,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安娜……这个知晓他最多秘密、与他命运捆绑最深的女人,明日之后,又将如何面对那个即将“消失”的总裁,和那个即将“登场”的“清清”?
就在这时,私人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苏曼卿。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将听筒贴近耳边,声音下意识地放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顺:“阿姨。”
电话那头传来苏曼卿慵懒而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背景音是悠扬的古典乐,仿佛她正身处某个奢华而闲适的场所:“小辞,明天就是大日子了,紧张吗?”
“有阿姨在,我不紧张。”沈清辞回答得很快,几乎是本能。这是真话,也是赖以生存的信条。
“呵,”苏曼卿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洞悉一切的魔力,“嘴倒是甜。项目的事,不用担心,不过是走个过场。我倒是更期待……之后的事情。”
沈清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他知道苏曼卿指的是什么。
“阿姨……我……”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期待”。
“你那小窝,布置得怎么样了?”苏曼卿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或者说,审查?),“听说,你连我的卧室……都准备好了?”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
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苏曼卿果然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他稳住心神,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是,阿姨。三楼……给您预留了最好的房间,是按照您最喜欢的风格布置的,希望……能让您偶尔来的时候,住得舒心。”他不敢说“满意”,只说“舒心”。
那间卧室,是整栋别墅的禁地中的禁地,甚至比内衣圣龛更加私密。他耗费了无数心血,几乎还原了苏曼卿主卧的奢华格调,最显眼的,是床头那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用特殊工艺打印的苏曼卿的写真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酒红色的丝绒长裙,侧身回眸,眼神慵懒而深邃,带着俯瞰众生的魅惑与威严。每次踏入那个房间,沈清辞都会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与……归属感。
“有心了。”苏曼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似乎并没有不悦,“明天之后,找个时间,我带小辰过去看看。也让他……认认门,顺便,我们再试试那张床舒不舒服。”她刻意加重了“试试”和“舒不舒服”,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
带杨辰过来,还要试睡那张他为她精心准备的床?!沈清辞的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强烈的嫉妒和屈辱几乎让他呕吐出来!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甚至温顺:“是,阿姨。随时恭候您和……杨先生。床品都是最好的,一定会让……杨先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