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卧室内的声响才渐渐平息,只余下粗重不均的喘息声,暗示着风暴的余韵。
又过了许久,卧室门被从里面轻轻拉开。苏曼卿穿好衣服,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胸前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她慵懒地倚靠着门框,脸颊上还残留着情事后的动人潮红,眼神餍足而迷离,如同饱食后休憩的顶级掠食者。她看着依旧如同被抽去灵魂般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却隐隐燃烧着某种奇异火焰的沈清辞,嘴角满意地向上勾起。
好了,小辞,起来吧。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慵懒,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无关紧要的休闲活动,表现不错。
沈清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膝盖早已失去所有知觉,针刺般的麻痹和剧痛从下肢不断传来。他艰难地用手臂支撑着冰冷的地面,尝试了两次,才勉强拖着完全麻木的双腿,摇摇晃晃、极其狼狈地站了起来。自始至终,他都低垂着眼睑,不敢、也无法去正视苏曼卿,更不敢看向她身后那片刚刚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卧室内景。
杨辰也整理着衣物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舒畅,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如同看一只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
苏曼卿缓步走到身形尚不稳的沈清辞面前,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和散落额前的几缕碎发,那姿态,像极了在对待一件刚刚被使用过、需要小心归位的珍贵藏品。
这里……我很满意。她环顾了一下这个充满她印记的,目光最后落回沈清辞脸上,带着一种所有者确认财产般的淡然意味,以后,我会常来的。
说完,她不再多看沈清辞一眼,仿佛他已然和这房间里的华服、人台一样,成了静止的摆设。她很自然地挽住杨辰的手臂,姿态优雅从容地向外走去,留下一室浓得化不开的淫靡气息和死一般的寂静压迫。
容姨,送客。沈清辞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才让那沙哑不堪的声音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泄露太多情绪。
容姨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幽灵,不知从何处悄然出现,恭敬地微微躬身,引领着苏曼卿和杨辰离开。
三楼,,重归死寂。只剩下沈清辞一人,僵硬地站在房间中央,空气中弥漫的浓烈情欲气息和他自身的屈辱味道几乎令人窒息。膝盖处传来的阵阵尖锐痛感,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是现实。
他缓缓挪动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走到那幅写真前,伸出手,指尖带着无尽的眷恋与虔诚,轻轻拂过照片上苏曼卿那带着神秘而残酷笑意的红唇。
阿姨……他喃喃低语,声音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的虔诚,我……是您的。永远是。
雌巢初成,神只临幸。以最屈辱的跪聆,完成了最虔诚的献祭。灵魂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此刻,轰然倒塌,碎如齑粉。
沈清辞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属于自己。他彻底地、完完全全地、从肉体到灵魂,都成为了苏曼卿的所有物。而这条他亲手选择的雌伏之路,自此,将再无回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