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他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试图穿透他平静的表象。他没有注射疫苗!这件事,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也是他与这个圈子看似融合、实则存在本质隔阂的证明!苏曼卿不知出于何种考量(是更大的掌控欲?是觉得时机未到?还是……别的?),至今没有让他接触那所谓的“安宁剂”。
此刻,在这个所有“正室”都已注射、并视之为“福利”和“身份象征”的圈子里,他这个“异类”,瞬间被置于聚光灯下。
他迅速调整呼吸,脸上绽开一个略带羞涩又有些无奈的完美笑容,迎向秦文远的目光,语气轻松自然:“劳秦兄挂心。曼卿阿姨确实提过此事,说是有一款更适合我体质的特制配方还在最后调试阶段,要确保万无一失。她总说……好东西,不怕晚。”他巧妙地将“未注射”归结为苏曼卿的特别关照和更高要求,既抬高了苏曼卿,也避免了自己被边缘化。
秦文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曼卿姐对你,果然是格外上心,考虑得如此周全。是该谨慎些,毕竟每个人的基础不同。”他这话,像是替苏清辞解了围,却又隐隐点出了苏清辞的“特殊性”和某种程度上的“滞后性”。
“是啊,苏姐对清辞哥最好了!”王瀚立刻天真地附和道,化解了短暂的尴尬。
其他人也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气氛重新变得活络起来。但苏清辞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在这个以“绝对服从”和“身心改造”为潜规则的小圈子里,他这个“未标记者”,终究是个异数。
接下来的谈话,苏清辞虽然依旧参与,但心底却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看着这些言笑晏晏、以“姐妹”相称的“正室”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道横亘在他与他们之间的无形鸿沟。他们已经被那“安宁剂”从生理到心理彻底改造、同化,成为了温顺的“家畜”。而他自己,虽然表面上融入了这个圈子,享受着“苏氏”带来的便利,但内核深处,是否还残存着一丝未被彻底磨灭的野性和自我?
这丝“不同”,是危险,还是……机会?
聚会散场时,秦文远再次亲自将苏清辞送到门口。他握着苏清辞的手,力道温和却坚定,低声说道:“清辞弟,曼卿姐的考量自有道理。不过,‘安宁’是福气,早日定下来,心也就安了。我们这些人……终究是姐妹,盼着彼此都好。”
“姐妹”二字,他咬得微重,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提醒与拉拢。
苏清辞心中凛然,面上却感激地点头:“秦兄教诲的是,清辞明白。多谢秦兄今日款待。”
坐进回程的车里,苏清辞疲惫地闭上眼。今晚的聚会,表面和谐,内里却暗流汹涌。“疫苗”之事,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看似稳固的“正室”圈子里,并非铁板一块。苏曼卿的“特别对待”,是保护,还是更深的操控?秦文远的“关怀”,是善意,还是试探与规训?
雌宴暗涌,疫苗之别。这道无形的界限,让苏清辞在沉沦的狂欢中,保持了一丝冰冷的清醒。他不知道自己这具尚未被“安宁剂”彻底改造的身体和意志,在未来那场注定到来的、最终的“入赘”仪式上,将会扮演怎样的角色。是彻底同化,还是……在极致屈从的伪装下,孕育出不可预测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