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将注意力转移到车载音响播放的古典乐上,但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此刻听来却仿佛是他心跳的放大版,每一个音符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感受到心脏在束身衣包裹下有力的搏动。
旁边车道,一辆公交车上挤满了昏昏欲睡的上班族。有人无意中看向这辆豪车,目光或许带着羡慕或好奇。沈清辞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下颌微收,摆出更冷峻的姿态。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藏巨大秘密的感觉,让他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既危险,又有一种病态的兴奋。
绿灯亮起,车流缓缓移动。
他轻踩油门,感受着车辆的平稳加速。身体的异样感似乎与驾驶的操控感奇异地融合了。他需要更精确地控制踏板,更敏锐地感知车辆的动态,因为任何不必要的身体晃动都会加剧那种隐秘的摩擦感。这种高度的身体意识,反而让他开车比平时更加专注和平稳。
电台里开始播报早间财经新闻,提到了沈氏集团即将与欧洲方面进行的合作。沈清辞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工作的思维模式迅速覆盖了部分身体的敏感。他一边听着分析,一边在脑中快速过滤信息,与自己掌握的情况进行比对。
然而,当下半身那柔软的触感再次顽强地提醒他时,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他,沈清辞,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正穿着女性的内衣和丝袜,在前往决定数亿资金流向的会议途中。极致的严肃与极致的荒诞,在此刻他的身上达成了诡异的统一。
车子驶入市中心,沈氏集团那栋摩天大楼已经遥遥在望。越是接近目的地,沈清辞的心跳反而渐渐平复下来。最初的紧张和不适,在这段独自驾车的路程中,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适应和消化。他甚至开始习惯这种内外不一致的分裂感,并学会与之共存。
他将车平稳地驶入集团大楼的专属地下停车场。这里比公寓的停车场更加戒备森严,也意味着更多的眼睛。他停好车,并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在车内静坐了几秒钟,对着后视镜,再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冷峻,完美,无懈可击。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皮鞋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每一步,丝袜的滑腻感都与步伐如影随形。他挺直脊背,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走向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
电梯门口,早已有助理等候。看到他自己开车来,助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立刻恢复恭敬:“沈总早,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
沈清辞微微颔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踏入电梯。当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上升时,他透过光可鉴人的梯门,看到自己模糊而高大的倒影。
西装革履,气场强大。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身坚不可摧的铠甲之下,暗香浮动,是一个如何惊心动魄、脆弱而美丽的秘密。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必须带着这个秘密,去迎接所有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