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次高端商务酒会上。沈清辞依旧是全场焦点,从容周旋于各路名流之间。一位以往对他只是保持礼貌距离的某跨国公司女高管,林薇,这次却主动走了过来,交谈中,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眼神里除了商业上的欣赏,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兴趣。
“沈总今天这身西装很衬您,”林薇举杯,笑容比往日多了几分真切,“感觉您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沈清辞心中微微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林总指的是?”
“说不上来,”林薇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握着酒杯的手,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干净有力,“似乎比之前更……放松,也更有魅力了。”她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最近的并购案很顺利,让沈总心情大好。”
沈清辞得体地回应着,后背却隐隐渗出冷汗。他知道,林薇察觉到的“不一样”,很可能源于他内心那个被滋养、从而不经意间向外逸散出的、极其微弱的“清清”的气息——或许是眼神中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流转,或许是姿态中少了一分刻意的硬朗,多了一分自然的优雅。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常人难以捕捉,但对于林薇这样洞察力惊人的女性来说,却可能形成一种模糊的直觉。
无独有偶,就连他的首席秘书安娜,在某次送文件进办公室时,也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沈总,您最近的气色真好,皮肤也好像更细腻了。”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这话有些逾越,连忙低下头。
沈清辞知道,这是他最近更加注重夜间护肤(为了更完美的上妆效果)以及内心愉悦带来的自然光彩。但这些细微之处,竟然也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这些小小的“意外”,像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他双重生活对现实世界产生的、几乎不可控的辐射。这让他既感到一种隐秘的得意——看,真实的我是有魅力的;又感到一丝寒意——必须更加小心,任何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夜晚,回到公寓。他再次站在镜前,审视着那个穿着睡袍的身影。网络上的狂热赞美与现实中的微妙反馈,交织在一起。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清清……”他低声唤着这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名字,眼神复杂。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很难彻底关上。他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在密室内孤芳自赏,也不满足于只是被动地接受网络赞誉。那个匿名的账号,成了他释放压力的阀门,也成了他验证魅力的舞台。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策划下一次的“发布”,思考什么样的内容能带来更大的反响,能更极致地表达那个被隐藏的自我。
这种期待,像一种缓慢生效的毒药,带着诱人的甜味,侵蚀着他原本坚不可摧的意志。他知道这很危险,如同在悬崖边沿高速飙车,但他已经开始沉迷于这种危险带来的极致快感。
现实中的沈清辞,依旧是那个冷静果决的继承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支撑他完美扮演这个角色的能量,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夜晚那个妖娆“清清”从虚拟世界汲取的赞美与关注。
双面人生,不再是简单的切换,而是开始相互渗透,相互滋养,也相互威胁。平静的海面下,暗潮愈发汹涌,等待着某个契机,掀起滔天巨浪。